公仪山庄内,修葺繁华精致,亭廊曲折蜿蜒,假山错落有致。

    似是近日有喜事将近,上下人来人往,侍女小厮抱着各种物件修饰山庄,红绦囍字,喜庆洋洋。

    为首踱步的少年身姿修如玉树,背挺得很直,虽是冷淡的表情,却难掩姝丽,俊美无双。

    “咳咳咳——”没走几步,他倏然弯下腰,剧烈地咳了起来,近乎撕心裂肺。

    “弦少爷……我、我扶着您?”阿吉在旁边试图搀扶。

    少年病弱地将手臂支在廊栏上,并不接受好意,瞬间躲避开对方的手:“别碰我。”

    他眉眼间有一点郁结的煞气,剧咳过后,脸色愈加苍白。

    池生地判断这人的身体状况,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深呼吸两下,将杂乱气息吐出后,少年抬起头,目光放至身后的池生身上时,眼中一片荒芜的冷意则更盛。

    他抹了抹嘴角,道:“与你无关。”

    池生缩了缩赤/裸的脚尖。

    少年皱着眉,打量这个莫名其妙的怪人,简直气不打一出来,分明他已经给了他逃走的机会,偏偏对方丝毫不领会其意,还执拗地要跟回山庄——这无疑是自寻绝路,无论是熔炉还是红楼,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少年打心眼里觉得他简直愚不可及,恨铁不成钢地继续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你为何非不肯离开?”

    池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出山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眼前这个人——与他的恩人长着如出一辙的脸。在没报恩之前,他要待在这少年的身边。

    不仅如此,池生就是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依赖和信任感。

    就像藤蔓缠绕树枝、菌菇依附树根、鸥鹭栖息沼池,池生觉得自己就应该和这个人时刻在一起,不能分开。

    他想,一个自寻绝路的蠢妖精,在这位少爷眼中大约的确愚不可及。

    少年面无表情,冷哼过后,对他再无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