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们所说,尸群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那为何会来刻意接近他们三人?莫非他们三人身上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林飞弦看起来比池生淡定多了,他专注地审查着昏迷的钟灵,不时撸起对方的袖子,不时又看她后颈。

    最后道:“感染毒气未必会尸变。”

    他扯过钟灵的手臂,藕节一般的小臂,一排带血痕的牙印落在白皙的肌肤上。

    林飞弦道:“毒源是根据肌内血液传播,她被活死人咬了,这才昏迷至今。”

    毓秀紧张地双手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回溯了几分理智,总算平静下来,舔了舔嘴唇,滞涩道:“那姐姐的情况岂不是很危险?”

    “这个要看情况。”林飞弦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池生过来,“以我之力,可使毒液在她体内延缓,拖得时间可能会比其他感染者久些,接下来就要看天意了。”

    说出这番话,他几乎连眉毛都没挑动一下,而毓秀已经是全身心的疲惫绝望,忍不住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池生走到林飞弦面前,就听他道:“当初给我弹得那些曲子,可还记得?”

    池生:“记得。”

    “好,还是那些,让钟灵多听,对她有好处。”

    池生乖巧应下,取下背后琴瑟,横在膝上,开始拂弦。

    琴音钻进她耳中,钟灵原本平静自然的脸上,瞬间被痛苦覆盖,紧紧地锁住眉毛,四肢开始乱扑腾地挣扎,清言与公仪陵上前按住她的手脚,向她脸上递去一眼——

    眉下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瞳孔细小如针,狰狞地直直盯着池生,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恨不得恶啖这个弹琴人。

    越是这样,池生就越不敢停下,相反,他加快了拂弦的手。

    钟灵的挣扎还在继续,喉咙中发出的低嘶声猝然转化为一声长长的惨叫,连叫了好几声,颈上青筋可怖地鼓起,随着琴音的停滞,才算慢慢消停下来,又昏了过去。

    毓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取怀中锦帕给姐姐擦颈侧、额头的汗珠。

    池生的心也始终悬着,即便受痛的人不是他,但听着那惨得几乎不是人发出的喊声,指间还是忍不住地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