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理喝了奶茶,缓缓内心深处隐隐的失落。

    很奇怪,又好像很合理,他记得她,她不记得他。她答应等他,又不打声招呼就离开。

    关智诚在一旁不知所云,当事人方程也没比他清楚到哪里去。

    原理把钱推到方程面前,一脸恳切地说:“钱就不用了,花不了这么多钱。你只要记住了,我叫原理,能记住吗?”

    “能。”方程回答。

    “好。”

    已经斜下天边的太阳散发着最后的光辉,透过旁边的蕾丝窗帘照进来,橙黄色的色彩悉数投在原理身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会发光一样,温和而恬静。

    他嘴角上扬,左边脸的酒窝正好盛满了落日余晖。

    “可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一直问我记不记得你吗?”

    领养不是个难以启齿的事情,但是考虑到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或许方程不愿意跟别人提起,原理没打算当着关智诚的面说,虽然他不算别人。

    “慢慢告诉你。”

    慢慢来,反正这回方程人已经在一中了,跑不了,大不了就当重新认识。

    一中高三还没有启动晚课,得等到这学期第一次联考后才开始,方程回教室收拾完书包后回了家。

    兜里的四张钱因为还很新,她走一两步就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她最后还是执意给了原理一张,原理拗不过也就收下了。

    公交车里,她握着拉手面朝窗外。

    暗下来的天色笼罩下,那个在雨夜里把她抱起、推开病房门僵在门口的男生,骑着自行车往岔路口拐了过去,留下了少年与天色相反的充满朝气的背影。

    方程倒完尿壶,给爷爷擦拭身体的时候,电视里当地电视台正放着民中被拆除的新闻。

    “程程啊,今天还好吗?”爷爷说话吐字已经有些不清楚了,总像嘴里含了什么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