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院子里那棵没跟不上其他同类节奏的樱花缓缓掉落最后一朵。

    方程正由连接大门和住院部门口的那条小路走来,那花在她的书包上蹭了一下后,滑落地面。

    今天是爷爷住院第七天,爷爷瘫痪的事实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

    和上一次住院一样,他要回家。

    医生再三叮嘱方程,老人家住的地方不能太潮湿。而百花荡,他们住的地方,无论春夏秋冬都泛着一股潮气,最严重的时候,一楼的水泥地面能扫起好几铲水。

    房子二楼是方程亲眼看着建起来的,相比一楼好了很多。

    她曾经不止一次让爷爷也搬上二楼去,但爷爷不愿意,他说以前他们没有钱起第二层的时候,一家人就挤在一楼,一楼装的是他的回忆。

    “他们”里,包括当时还年幼的段诚孝。

    方程踏上台阶,徐医生迎面走来,而旁边一个男人拉扯着他的白大褂。她仔细一看,才认出是段诚孝。

    “徐医生。“她稍微弯下腰,浅鞠了一躬。

    徐医生点点头,段诚孝松开他后他连忙走开,赶着去工作。

    方程绕开他想往前走,但段诚孝走到方程面前,挡住了去路。

    “你还知道来医院看你爷爷啊?看看你多孝顺,把老爷子弄得不是癌就是残的,你是有什么居心啊!“

    压根不想理他,但确实爷爷是在自己照顾不周的情况下才病的。如果她能再多关心爷爷一些,注意到他身体上的细微变化,爷爷或许不至于成今天这样。

    她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我确实有愧于爷爷,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这算是那么久以来方程第一次正面回复他了,顿时他觉得自己抓住了方程的软肋,有望成为这场博弈的胜利者

    路过的人纷纷侧身看着他们,好奇这对“父女”为了什么起争执。

    段诚孝把方程拉到边上:“我可告诉你,刚刚你们学校的老师已经找到医院来了,什么事都跟我还有老爷子讲了,你愿意去哪儿上学就去哪儿上学我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