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笑:“雪遇,加紧练功,其他的,暂不另做打算。我们就在这里,以逸待劳,以静待动,静候他们打上门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时候,再来见个高低,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爷爷,只是我还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雪遇又说:“我存了一些钱,算起来能买到手一把宝剑了,就是不知道去哪儿才能买到一把好剑。”

    老者看着雪遇,心里司似乎在动着什么念头。他沉吟一阵,说话了:“雪遇,宝剑先不用买,到时候,你会有趁手的兵器的。不过——”,他语气一转:“还要容我再好生地想一想,权衡一下利弊,再作决断。”

    雪遇心中亮起了一束光来,试探地问道:“爷爷,您手中就有一把好剑?”

    老者一笑,摊开双手:“雪遇,爷爷的家底子全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一丝一毫也没有瞒过你,你几时看见了我手中有一把好剑?”

    雪遇一想,确如爷爷所说,在爷爷身边长到了十六岁,别说是一把好剑,就是一把真的用生铁铸成的剑器都没有见到过。毋庸置疑,爷爷武功高强,非庸碌之辈,可是为什么他手上从来也没有一样称手的兵器。莫非就是因为他没有一样得用的利剑,不能跟仇家对垒,才不得不进深山老林里避祸的吗?从爷爷的话里,可以听出来爷爷的仇家是一伙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又是为了什么,紧紧地追着爷爷不放呢?其中一定有一段曲折繁复的恩怨情仇。要等到什么时候,爷爷才肯把其中的缘由详详细细地讲给他听呢?还有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自己的双生兄弟?越想越是心绪不宁,干脆取了木剑,在洞里习练起来。木剑轻飘飘的,越来越觉得使不出劲来。雪遇梦寐以求的,就是手上能有一把真正的宝剑,哪怕是生铁打成的也聊胜于无。

    爷爷在一旁看着雪遇练剑:“雪遇,剑出手时,要狠,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好像就是拿不出狠劲来!”

    雪遇腾身而起,咬紧牙关,把木剑刺向了一块石头,他以为木剑会就此折断,谁知它只是弯了一弯,就恢复了原状。雪遇再次跃起,用了更大的劲头,出手刺向石头,木剑仍然是略微地弯了一下。雪遇觉得,爷爷的眼睛里一定是充满了失望,他不敢看爷爷,暗地里攒足了劲头,准备再来一下,这一下,一定要让爷爷刮目相看。他才拉开了架势,却听见爷爷喊道:“雪遇,等等!”

    雪遇收了势,看向爷爷:“爷爷,做什么?”

    “把剑给我。”

    爷爷要再一次亮出身手,为雪遇当面指点,雪遇自然是求之不得,赶紧把木剑双手奉给了爷爷。老者拿剑在手,掂量了几下:“唔,看来是轻了些,不称手。不过,雪遇,我有一言,你当谨记:不论是何种兵器,皆是为人所用。用它的人有什么样的心性,就必定在它身上显露出来。雪遇,你且仔细地看看,等爷爷舞完剑之后,你给出一个一字评论,我看贴切不贴切。”

    “好的。”

    “雪遇,你看好了!”

    老者持剑在手,略略作势之后,快而猛地出手刺向前方,雪遇还没有看清他是如何转身的,老者已经一个转腾,转到了后方,猛一出脚,又是一剑刺了出来,而后,他又抽、削、切、砍,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紧接着,老者像是被触动了身上的机关,他加快了动作,木剑在空中飞舞,“呼呼”作响。一把剑在雪遇眼中又变成了无数把剑,爷爷也仿佛幻化出了无数个影子,雪遇简直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见爷爷的面目一时在前,一时在后,恍惚中,洞中好似出现了众多的端木长林,展挪腾跃,忽上忽下,雪遇看得眼花缭乱,身不由己地追着爷爷在洞中飞腾。他只恨眼睛不够用,不能看清爷爷的套路。围着爷爷转了几个圈之后,他总算是摸到了爷爷剑术的门道。

    一个飞旋之后,老者落地收势。他略略地有点儿气喘,雪遇赶紧过去扶着他坐下,取来汗巾给他擦汗。爷爷叹道:“唉,只练了这么一会儿,竟然有些气急了。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雪遇又捧来了一碗水:“爷爷,喝口水。”

    老者喝了两口,大概是喝得急了些,咳嗽起来。雪遇急忙给他捶背,老者才渐渐地止住了嗽声。他问道:“雪遇,让你给我点评出一个字来,你想好了吗?”

    雪遇说:“爷爷,我想出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