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不过是华溪烟的一个引子。她一早便料定了孙知府的性子,必定不会轻易认罪,而是依旧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随后便将自己准备好的所有证据和盘托出,与之前孙知府大慈大悲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众人只会觉得,这孙知府更加的罪无可恕,罪大恶极!

    华溪烟此一计的效果如何,看外边那一群恨不得冲破阻碍闯进来将孙知府撕了的那群义愤填膺的百姓,便明了得很!

    孙沐扬知道这么多证据搜罗起来该是多么不易,但是华溪烟却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办到了,这后边是有谁,可想而知。

    思及此,孙沐扬抬头,看着对面淡然而坐的几人,心下愤恨至极。

    不过是一个他不要的女人,她何德何能受殷勤!

    “砰”,是郭焱的大手重重拍在案几上的声音,只见他双目冷然,方正的脸那轮廓更加鲜明了几分,他忽然开口,大吼道:“拉下去!此案提京!”

    一听说案子要提京,孙知府知再无转圜,抽搐半天,一口气没提上来,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看着被人当死狗一般拉下去的孙知府,孙沐扬神色努力平淡了几分,但是牙齿内部,早便将自己的唇咬的鲜血淋漓。

    “五百护卫看守孙家,严禁!”郭焱再次大手一挥,便有侍卫将孙沐扬压了下去。

    孙沐扬的眸光一直凝在华溪烟身上,那眸光像是粹了毒一般,似是含了千古积累的怨恨,永世不得消弭半分。

    华溪烟菱唇轻启,毫不避讳地回视着孙沐扬。

    你以为这样便结束了么?不,还没完!没完……

    当晚,郭焱便将这案子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第二日便上了金銮殿,朝野震惊!

    皇帝龙颜大怒,特派三名御史前来缉查此案,偌大的嵺州前所未有的热闹,几乎要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但是百姓们却是出奇地配合,这些年来家里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要去向御史禀告,生怕和孙知府扯不上半分关系,或许是又怕他的罪状不过死的太过轻快。

    是夜,孙府。

    孙沐扬正坐于院中,捧着一坛陈酿狂饮,整个人胡子邋遢,颓废至极,哪里有半分当初儒雅的翩翩公子的模样?

    华溪烟!孙沐扬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张带着千年不变的清浅笑意的脸,眸光一凝,将手中的酒坛狠狠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