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真没想到,他这么点小心思很快就派上用场了,他很快就会跟中年骗子再次碰头。

    现在么,他只想陪杨寿云爷孙俩以及顾安仁老两口好好的吃顿饭。

    一顿饭吃的宾主皆欢,约定好下次聚会的时间和地点后才恋恋不舍的散伙儿,临分别前,徐景行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白玉雕的小猴子给杨玉洁戴在脖子上,那是他刚刚完成的玉雕作品,是一件题材和造型都很普通的生肖挂坠,正好杨玉洁小姑娘属猴,挺般配。

    当然,说普通,那也只是相对而言的,那生肖猴挂坠在徐景行眼里挺普通,可在普通人眼里就很不普通了,先不说别的,只说材质,虽然是白玉,没到羊脂玉的级别,可也接近羊脂玉了,在白玉中是比较高档的存在,玉质细腻油润,只是没有羊脂玉那种柔和温暖的质感,跟羊脂玉相比显得稍微有些白了。

    但就算那样,也是绝对意义上的中高档和田玉,而且因为那料子是籽料,市场价比同等品质的山料和山流水料要高出一截,多了不敢说,几万块钱还是值的。

    再加上徐景行的手艺,那么一件小小的生肖猴挂坠卖到十万块钱并不算很过分。

    杨寿云虽然不是玩玉的行家,但毕竟是文化人,也在古玩行里厮混过,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再加上在书法鉴赏方面的专业眼光,看到那只小猴子的瞬间就知道那小猴子不是什么地摊货,所以赶忙道:“景行,快收回去,她小小年纪可受不起那么贵重的物件。”

    徐景行则笑道:“您好歹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书家,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吧?这算什么贵重物件?哪有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说法?就是一普通生肖挂坠而已,”说着摸了摸杨玉洁的脑袋:“别听你爷爷瞎说,随便戴。”

    杨玉洁则歪头看着爷爷。

    杨寿云见状轻叹一声,点点头,然后苦笑道:“你小子这是笑话我来了,这年头写书法的都是清苦人,我能混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算是祖师爷赏饭吃了,很多老伙计早早的就改行了,没改行的也都在想办法搞创收,尤其是年轻一辈的都在想尽办法的出风头,不然真填不饱肚子,不像你,多才多艺,光一手木雕手艺就能让你赚大的盆满钵满。”

    在之前的饭桌上,杨寿云总算搞清楚了徐景行的职业,也才知道徐景行是以木雕起家的,甚至还凭借着一手精湛的木雕工艺和仿古建筑手艺在央视的大舞台上露过面儿。在央视露脸对杨寿云而言不算啥,可凭借着木雕手艺赚下那么丰厚的身家,却确确实实的让杨寿云这老头儿羡慕了一把,更让杨寿云羡慕的是,徐景行除此之外还懂古玩鉴定,眼力非常之不凡,而这又是一个赚钱很快的路子。

    想想自己,再想想徐景行,难怪杨寿云会心生感慨,这人不怕别的,就怕比,一比,这差距就出来了。

    也就是杨寿云心性还算好的,只是感慨两句而已。

    徐景行则笑道:“这是我生在了好年代里,如果把我搁在您那个年代,估计也就是一大头兵,万万不可能向您这样始终坚守在艺术创作的道路上。”

    这话搔到了杨寿云的痒处,老头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因为老头儿正如徐景行说的那样,在那些个混乱不堪的年代里始终没把书法放下,哪怕是在破四旧的时候,也一直在偷偷的练习,没有纸就在桌面上蘸水写,没有笔就用树枝代替,实在不行就蹲地上用手指在地面上勾勒,写一个字就用脚掌搓一个字,这么一坚持就是十几年时间,而时间也没有辜负他的付出,等那段非常时期过去,老爷子凭借着扎实的基本功和精湛的笔法迅速走到前台。

    要知道,在八十年代九十年里,书法协会的影响力远比现在要大,基本上就相当于是官方编制,再加上人们对文人的崇拜,杨寿云的小日子过的很舒坦,虽然也没什么钱,可当时大家都穷,能在书法协会里担任重要职位真的是人人羡慕的好工作。

    所以,杨寿云笑的非常开心,效果之后才问:“你这玉件从哪儿弄的?”

    “我自己雕的,”徐景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