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任谁提起十几年前的魏王案,都还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蒋曜年纪比父亲要大,比父亲更早出入军营,父亲初入军营还受过蒋曜的恩惠,蒋曜亲眼看着父亲执掌帅印,说是父亲的副将,情分如同兄长。

    对于父亲来说能够为兄长留下血脉,就算冒险也值得,更何况当时朝廷并不知蒋曜还有个女儿在外,父亲绝不会主动向朝廷提及此事,所以必然会有今日的结果。

    妇人为众人奉了茶,就默默地坐在了一旁,趁着大家说话,她顺手从笸箩里拿出了针线,静静地缝着一件小衣服。

    徐清欢在此之前已经注意到了笸箩里的衣物。

    妇人抬起头对上清欢的目光:“这是给恩哥做的衣服,他今年五岁了,这两日生了病,你们来之前刚刚睡下。”

    徐清欢想要问的,妇人全都说了出来,而且是那么的自然,就像是在闲话家常。

    徐清欢忽然很敬佩这妇人,虽说她从当年的劫难中逃生,想必这些年也是战战兢兢地生活,可她脸上却找不到半点惊慌的模样,反而是如水般的平静。

    不等徐清欢说话,那妇人又开口:“徐大小姐称呼我韩氏就好了。”

    韩氏,一个不远不近的称呼。

    韩氏会这样说,不是要与她见外,而是现在的情形,这样的称呼最为合适。

    安义侯道:“其实就在你跟我说起聂荣的事时,我就有了警觉,我从前没听说聂荣夫妻在外还有一个养女,不过我又想,这些涉及到聂家的家事,我们外人不知也合乎情理,不过既然要将谋反案旧事重提,总归还是让人担忧……”

    安义侯说到这里,韩氏抬起头:“侯爷早几日就想让我离京,但这次进京我本就是为恩哥治病的,恩哥的病还没有好,长途跋涉恐怕他的身子会吃不消,我就想着不如再看看情形,或许不会有什么事……”

    安义侯道:“今天我听说聂荣的事传得人尽皆知,就怀疑张家另有所谋。”

    所以父亲才会连夜过来让韩氏收拾东西离开。

    “父亲忧虑的没错,”徐清欢道,“我怀疑从一开始,我们就被人算计了。”

    韩氏停下了手中的针线静静地听着,她的手却将孩子的衣服攥得更紧了些。

    徐清欢道:“有人早就知道父亲救出了蒋将军的女儿,江知忆不过就是个引子,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向安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