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躲躲藏藏的出了五福楼的大门,霍连诀站在门口,目光缱绻不舍的看着她的背影逐渐隐入暮色,心中竟然生出几许悲壮之意。然而只是一瞬,他眸中的软弱尽去,重新变得冷静坚毅,他一转身再次大步踏入五福楼。

    夜,渐渐深了,厚厚的乌云遮住了明月,天地间如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黑纱。这一路少有车马,偶尔有一两辆经过。车主见花怜月衣裳破烂发髻蓬松,都以为是碰上了疯婆子,根本就不可能让她上车。

    无奈之下花怜月只能靠自己的双腿往回赶,时间一长她就气喘吁吁疲惫到了极点。感觉每一次呼吸,心口如针扎般疼痛。两条腿就像是灌满了铅块,每一步都迈得无比沉重。这条路就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就在她咬着牙,埋头赶路时,道路的另一头出现了无数火把,还有马蹄在雪地上疾奔的声音,就像是密集的雨滴从天而落。越来越近的火把,似一只大手,将遮住天地的黑纱强行扯开。

    花怜月骤然停住了脚步,她踮起脚努力张望着,多希望能从马队中找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渐渐的,马队越来越近!她惊愕的发现,除了少数几个大汉她不认识外,其余都是她极为熟悉的面孔。殷澈,邺捕头,谢远达.......居然还有久久未归的大双,小双。

    花怜月喜出望外的跳了出去,振臂高呼:“大双,小双,殷澈,我在这里......”

    最前面的是一个年纪四十开外,面貌淸隽英挺,颌下留着三缕青须的中年男子。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马头,才没有将贸然冲出来的花怜月撞飞出去。

    “小姐。”大双大喜,她双脚一蹬,身子轻盈的离开马镫,朝着花怜月纵身而去。

    “小姐。”小双也勒住了马,翻身下马,飞快的迎了上去。

    三个姑娘自从在一起后,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如今久别重逢,自然是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喜不自胜。

    邺捕头,谢远达等众人纷纷勒住了马头,含笑望着抱在一起的三个姑娘。

    殷澈也下了马,来到她们身边。

    她轻咳一声,对小双道:“你们家小姐,完好无缺的交还给你们。哎!总算是没有辜负你的嘱托!”不过眼前花怜月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气喘吁吁的凄惨模样,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

    她一开口,花怜月立刻从与大小双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她一把抓住殷澈的手腕,急切的问道:“这两天一夜你究竟跑哪里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留给我们?”

    “月丫头,说出来恐怕你都不会信。”殷澈苦笑道:“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我居然踩到陷阱掉进了一个漆黑的岩洞里,还被一只白鳞怪蟒给偷袭了。若不是岩洞里有一条流动的地下河与西岭后的一处泉眼相连,恐怕我就要葬身蛇腹了。”

    花怜月这才注意到殷澈面上,手上还有不少擦伤的痕迹。看来她也是经过九死一生才捡回一条性命。

    她面色有些发白,喃喃的道:“我信,我当然信。因为不久前,我还亲眼见到那只白鳞怪蟒,在我面前绞杀了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