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臣……”褚卫嘴唇翕张,良久,才艰难地道,“臣……”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突地将手抽出,而后在下一刻,又反手握住了圣上的手。

    “臣这几日寝食难安,找了许多备受推崇的大夫,却总是没什么用,”褚卫心中激荡,强忍着低声道,“臣不知为何,早就想起圣上,总觉得圣上能救四叔一命。可家父不愿劳累圣上,臣也不想拿这等小事来让圣上费心。”

    褚卫眼眸低着,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这好似是君与臣,又好似是某种见不得人的心思探出了苗头。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可臣后来实在着急,便自行去找了圣上,还望圣上原谅臣慌乱下的无礼举止。”

    顾元白自然地抽出了手,笑眯眯道:“褚卿,安心罢。”

    傍午时,御医从褚议的房中走了出来,褚府之中的长辈跟在身后,神色轻松而疲倦,褚卫一看便知,这是小四叔有救了。

    既然没事,顾元白便从褚府中离开了。侍卫长扶着圣上上了马车,孔奕林正要跟上,突然转头一笑,对着褚卫道:“褚兄,慎言,慎行,慎思。”

    褚卫眉头一跳,同孔奕林对视一眼,突然之间便冷静了下来,“法无禁止即可为。”

    孔奕林讶然,好像重新认识了褚卫似的,他将褚卫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随即笑着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悠悠离开,褚卫站在原地半晌,才跟着了父母的脚步,转身回了府中。

    这一件小事很快就被顾元白忘在脑后,但褚府的左邻右舍倒是没忘,非但没忘,还自觉地将圣上仁德的举动讲给了同僚去听,感叹圣上爱民如子,恨不得用毕生才华将圣上夸上天去。

    顾元白这一日用了晚膳之后,照常带着两只狼去散一散步。但这两只狼今日却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拽着顾元白的衣衫就将他往城墙边带去,城墙边的守卫们看到狼就让开了路,顾元白无奈道:“你们又是想要做什么?”

    两只狼自然是回答不了他的话的,但城墙外头的口哨声却代替它们回答了顾元白的话。

    顾元白眉头一压,“薛远。”

    墙外的口哨声停了,薛远咳了咳嗓子,正儿八经道:“圣上。”

    顾元白虽好几日未曾见到他,但一听到他的声音还是心烦,当下连话都懒得回,转身就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