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白知道薛远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身体病弱,因为薛远喜欢他,所以每当他生病他难受,薛远也会跟着难受。

    他将这称之为“欺负他”。

    怎么听,怎么像是含义深长,有告白意思的一句话。

    薛远在示弱,在欲擒故纵,顾元白怎么能看不出来。

    顾元白烦躁,就烦躁在薛远的故意为之的试探上。

    每一句话每个举止都在试探,试探了他一次又一次,是想试探他什么?是想从他的态度之中看到什么?

    顾元白咳嗽得说不出来话。等可以说出来话、有力气站直的时候,薛远就放了手,不必他说已经懂得退后。

    顾元白接过手帕,冷眼看着他,心道,又来了,又开始装模作样地来试探他了。

    “走吧,”顾元白拿着手帕捂住口鼻,又咳了几下,“回宫。”

    薛远规规矩矩地恭候圣上离开。等圣上一行人不见了之后,他才转身,悠悠拎着鸟笼回程。

    鸟笼里的麻雀突然撞起了笼子,薛远低头一看,笑了,“撞什么呢,这么想死吗?”

    他瞥了瞥不远处褚府的牌匾,恍然大悟,“还是说看上人家褚大人了?”

    麻雀叫声越来越大,薛远打开了笼子,麻雀一飞冲天。

    薛远从褚府牌匾上收回视线,哼着常玉言给他写的那首诗的小曲儿,心情愉悦。

    又过了几日,孔奕林一行人终于进了京西。

    大部队停留在京西之外,孔奕林以及从利州回来的监察官员们,快马加鞭地赶往河北避暑行宫处面见皇上。

    顾元白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秦生带着东翎卫众人留守在原处看管犯人,圣上的东翎卫们打足了精神,万不能在自个儿家门口让这些犯人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