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勤于反思学习的掌柜,崔大有以一介善堂孤儿的身份坐到掌柜的位子,凭得就是笨鸟先飞的勤奋与谨慎。

    他知道一个人是否受到重用,无非是取决于两个方面,感情与价值。

    对于唐罗这个一心武道的绝世天骄,崔大有不敢将自己的未来赌在他能对自己有多少感情上,只能将力气全都花在提升自己的价值上。

    要将家主吩咐的所有事都办得妥妥当当;要未雨绸缪事事为家主考虑周全;要让家主更加信任自己,将更多的事物交给自己。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崔大有已经敏锐发现了唐罗的一个特质,那便是对除武道之外的事极度不关心。

    或者换一种说法,是除了武道之外,在这位天骄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事。

    一个从府中提拔的下人,拉扯起一个用途不明的星辰阁,即便在天灾中都是享受最好的待遇,几个仆役加上一位掌柜一位坐馆,毫无产出不说光是金条便放了数箱当做备用资金,由掌柜花吉随意支配,连个账本批条都不需要,更别提有什么管事了。

    义气商会便更加了,重用一个劣迹斑斑的流氓头子,如变戏法般成立了个西陵最大的农具商行,这可是进出数亿金的聚宝盆,便简单丢在一边不闻不问,义气帮和义气商行从上到下都是龚正的人,说得难听些如果这个家伙真有什么二心,将商行钱财一卷便离开西陵,寻都无处寻。

    但唐罗依旧是毫不在意,就连加派一个管事都不曾,崔大有还记得刚拍派驻到义气商行时,这位劣迹斑斑的流氓头子抓着自己的手,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家主可算是派人来了!崔掌柜您要是再不来,我就只能向家主请罪了!”

    那时候崔大有才知道,义气商行中的管理已经混乱到了何种地步,公器私用、挪用公款什么的根本不足为奇,每日都在膨胀的营业额,毫无监督管理的机制内部早已千疮百孔,义气商行的掌柜和伙计本就是从义气帮中挑选的流氓地痞,也许这些人现在已经不再欺压良善,但手脚不干净这种小毛病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算是错误,自己为义气商行这么卖命,拿几个金币怎么了。

    诺达的商行,每一个部点的账单就没有一个能够对的上,龚正为此发过不知道多少次脾气,但每一次伙计与管事都是一脸惊惶的认错,扭头便忘。

    所谓法不责众的痛苦就是,如果仅仅是一个人偷拿还可以杀鸡儆猴,但如果全部都是鸡呢,都杀了义气商行好不容易搭起的架子也就散了。

    如果被家主寄予厚望的义气商行如果就这么没了,可想而知龚正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所以看到崔大有的时候,他就像见到了救星。

    而崔大有也从义气商行的危机上看到了自己的路,既然家主不愿被产业分心羁绊,那我便成为那个提家主掌管产业的人。

    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崔大有只感觉前路一片坦途,心中的那些疑惑和不安随着这个定位,烟消云散。

    而且越想这个滴定,他越觉得唐罗重用他,本就是有着这样的打算,不然也不会给他安排的第一个工作就是将星馆主事。

    因为将星馆的主事,本就负责所有钱粮资源的统筹,后勤医疗的保障,而从他在将星馆工作的这段时间来看,他认为唐罗未来需要很多个类似义气商行的产业,才能养得起这个无以伦比的销金窟。

    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豪门掌柜,他就没见过有比将星馆还要烧钱的武力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