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淮脱了外套扔到行李箱上,捏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打量,“哼唧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很聊得来很喜欢的那个网友。”

    他哭丧着脸,“我今天跟人家告白,被拒绝了。”

    “……”

    时淮怔了怔,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在眼底成形。向来稳重高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多多少少是带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应允看得也是一愣,恼羞成怒地给了他一拳,“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

    “确实不怎么有。”

    时淮握住他的手腕拧到背后,轻描淡写地说,“多大点事。睡一觉你就忘得差不多了。”

    他这个脾气,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也不爱钻牛角尖,有什么事儿心里都攒不住,要么就利落地解决,要么就干脆地忘了。

    “这回不一样。”

    他语言匮乏,跟这个没有同情心的人说不清楚,挣扎了两下才想起问,“你不是去出差么,提前结束了?怎么不回家先到这儿来了。”

    “机场离你这近。”时淮说,“累得不行了。”

    他说累的时候一点匹配的表情和语气都没有,好像只是随口一提,实际上精力已经逼近了极限。应允见识过他在练习室里连续待十二个小时,很平静地说得休息一下,然后倒在地板上被送去医院输葡萄糖。

    他们两个就是两种极端。他是事儿还没怎么着就先嚷嚷,干打雷不下雨。他哥是死到临头了才吱声,会因为送医太晚抢救无效的那种。各有各的不省心。

    “那你不早说,我刚才冲过来把你给撞折了怎么办。”应允暂时把自己失恋的小事抛在脑后,挣开他的手转了个身背朝着他,“我背你。啧,赶紧上来啊,又不是背不动。”

    时淮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两秒,没有拒绝弟弟的运输服务。

    确实是长大了。少年人单薄的背脊在他怀抱里无助发抖的情形仿佛还在昨天,一转眼便已经能够负载一个成年人的重量,背着他走过台阶,“这算什么,我还能抱你呢。健身房总不能白去。”

    应允把他放在洗手间门口,像模像样地躬身行了个礼,“请沐浴吧,公主殿下。我去给您拿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