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意义上,一心二用或一心多用有多种实现方式,一种就是加快“用”的速度,用速度来轮流地完成一个个任务,比如围棋或象棋国手和业余棋手车轮大战时,经常上演一对十或更多的好戏,那种车轮大战表面上看是国手分心博弈,事实上只是对当前局面做出经验判断,当场解决,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一心二用。另一种就是增加更多的心,显然也可以实现“一”心多用,其实这个本质上已经成为多心多用,但是就个人而言,还是一个人而已。

    第一种方法在计算机中有很清楚的例子,DOS系统下,一般都是单进程,一个时间CPU只能处理一个指令,操作系统也只给予一个指令,而在WINDOWS系统下,多任务成为与DOS系统最大的差别,一个时间CPU仍然只能处理一个指令,但是因为处理器速度的提高,把CPU处理指令的时间分成若干个时隙,每个时隙处理各自的指令。因为人是以100毫秒的数量级为单位来进行感知,所以根本觉察不到指令间的切换,感觉计算机是同时处理不同的事情而实现了一心多用。

    第二种方法则是计算机中各种专用的芯片和多核技术。计算机有专门处理图形的芯片,专门处理声音的芯片,专门处理网络的芯片,给计算机增加新的芯片,即可实现一心多用,或者严格意义上讲是一机多用。

    将计算机中已经成功的一心多用的方法引申到人的思维,也相应的有两种方法可以提高思维的效率。

    第一种方法就是加快思维的过程,然后划分时隙,在不同的时隙做不同的事情,这个方法操作说起来容易,刘润新在实践的过程中,立刻觉察到存在的瓶颈,传统意义上认为,人的思维依靠的是神经元细胞的轴突和触突内生物电的流转,而生物电在流转过程中并不象在导体中流转具有导向性和可控性,生物电的流转具有偶然性、多发容错性,为了进行一个思维,有时需要连着确认若干秒,而这若干秒内,不知道激发了多少次生物电才完成一次思维。人们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常常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别的事情,这就是生物电偶然性流转的缘故。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分时隙来进行思维,只会越整越糊涂,估计想不了多久,大脑便会沸暴了。以刘润新超强的精神控制能力,他试着同时用划分时隙的方法同时想两个问题,虽然可以勉强做到,但是没有几分钟,便感到了头疼。

    第二种提高思维效率的方法就是增加心。马教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物质决定意识,讲着历史上各个唯心主义流派的主要观点和他们存在的漏洞。而刘润新早已形成了自己对唯心唯物的观点,唯物主义在他看来是小学数学里面的数字,自然数、整数、分数,很容易理解,大家在一起分果果,过家家,和谐,非常适合天朝以农业为主的国家来进行理解和宣传教育,而唯心主义就象是中学数学的无理数、虚数,这些在现实中并不存在的数字,在某些唯物主义者看来根本就是不讲道理。为了增加心,必须研究心,知道心是什么。

    首先心并不是心脏,也不是思想,明朝大儒王阳明的心学中有“心外无物、心外无事、心外无理”的理论,王阳明所说的“心”,是指最高的本体,“心即道,道即天”。那么心究竟是什么?一个人的心真的比天还大?

    一个宇宙够大了,但还只是心的组成部分,心代表着宇宙间的的智慧和真理,这个智慧和真理看是空无一物,其实则是包容万物。“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里的道就是王阳明说的心,也是刘润新在洞察时所发现的智慧,也是佛法、上帝和安拉。在不同的宗教看来,世界是由各自的教主所创,事实上都是由究极的智慧所创,唯心所造而已。

    究极的智慧是什么?很难用语言表述出来,如果强行要描述,可以粗略解说为自然、规律,花开花落,云起云灭,生老命死,成住坏空这些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就是智慧,都是唯心所创。

    所以一心多用的第二种方法,增加心,从根本上没有意义。因为心不需要增加,心即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心即是万物。

    就在那个历史性的时刻,马教授在讲台上发表着关于唯物主义的演讲;有的同学趴在课桌上背单词;有的同学摆弄新买的智能手机;有的同学看玄幻看的正入迷,已不知穿越到第几层空间;更多的同学进行着呼噜声大合唱;还有几个万年的乖乖女认真地、面含微笑、似懂非懂地记着永远记不完的笔记。而刘润新则发现了世界的本来面目。

    原本,刘润新只是象一个山沟里的孩子想爬上村子外面最高大的那座山,但是等他爬上山却发现他面临的是整个世界。

    一心即万物,那么用万物的心来思考又能如何,刹那间,刘润新感觉所有的知识都在跳舞,都在欢唱,他虽然睁着眼睛,眼前却什么也不到,只是不断地信息涌出来,找到各自的归宿,得到答案,此刻刘润新自己已经不存在了,他象一个已经存在了无数年的老人,静静地看着发生在自己和别人身上的一点点、一滴滴。

    “老大!老大!”耳边有个如雷响的声音。

    刘润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发现张建中奇怪地看着自己,而一阶梯里人已走的七零八落。

    “唔。”刘润新的脑袋象是被信息的风暴卷袭成碎片,心脏也响的吓人,眼前的张建中惊慌地张开嘴,但是却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整个世界慢慢地化做了雪花点,哦,难道我要飞升了。一个奇怪念头过后,刘润新昏倒在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觉好长,近二百天没有睡觉的刘润新第一次有了在梦中的感觉,上一次被殴打后从昏迷中醒来,自己拥有了难以难象的真觉和洞察力,这次呢?会拥有更多的惊喜,还是永远的失去。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映入眼帘的是高菲菲关切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