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了。姑爷可知,上次来山庄求亲者中有两位是曹氏派来的门客?”

    周瑜点点头,“曹丞相患有头风之症,每发作起来痛不欲生,三年前曾亲自上山找庄主医治。庄主告诉丞相,头风是在母胎中就留下的顽疾,丞相脑部有风涎,要把这风涎去掉,非一朝一夕能做到。故劝丞相住在山庄调息数年,用冰琰针法为他慢慢剔除脑部风涎。但曹丞相是一心做大事的人,怎甘心退隐山野,一字否决,庄主便教他身边人用银针刺头部穴位,缓解头痛,丞相觉得十分有效,得了此法,便下山走了。实则这只能暂压住痛感,对病情没实质性的帮助。”

    周瑜隐笑道:“曹丞相心忧天下,戎马倥偬,岳父应当体谅,可去许昌伴丞相左右,每日为他施针,祛除风涎。”

    秦玊儿插嘴道:“我爹凭什么去,可别弄错了,是他求我爹治病,不是我爹求着给他治病,他爱治不治,还能痛到别人身上不成?”

    秦玊儿不知轻重,周瑜也无心跟她解释,只对谢遥道:“你继续说吧。”

    “是,前几日山下来了一队兵马,是兵马大将军曹仁带兵从许昌奔波而来,说丞相头痛加剧,针刺已不起作用了,要老爷速去许昌救命,但老爷人不在医庄,这干人不信,吵吵嚷嚷,就要杀上山去,幸亏夫人出面,吓退了众人。夫人告诉大将军,老爷被马腾拿了,远在西域,他们在此叫嚣也没用,不如速去汝南,找一位神医华佗,此人医术不在老爷之下,可为丞相治疗头风,众人这才告辞。曹仁还放下狠话,若是曹丞相有个三长两短,必让绝命医庄以命偿命。”

    秦玊儿担心绝命医庄出事,不忿道:“这哪里是官兵,仗势欺人,蛮横无理,跟土匪没有区别。”

    周瑜深深看了一眼秦玊儿道:“你不是说这世上谁厉害就该欺负别人吗?现在落到绝命医庄头上,就知道讲道理了?我看你欺负别人的时候,我讲的道理,你怎么一句也听不进去?”

    秦玊儿“哼”了一声,扭头不理周瑜,抓住把柄趁机教训自己,真是讨厌极了。

    周瑜见谢遥风尘仆仆而来,嘴唇干枯,脸颊也被寒风吹硬发红,道:“兄台远道而来,这一路辛苦了。赵昌安排一间客房,好好招待。”

    赵昌带谢遥走了,周瑜拿着紫金葫芦对秦玊儿道:“好了,有这三十粒丹药,暂时不用愁了。”皱眉道,“这一辈子还长,总要惦记吃这个东西终不是办法,我也跟着提心吊胆,你知不知有什么其他法子,可彻底摆脱寒毒之苦?”

    秦玊儿摇摇头道:“那是灵女炼蛇术,她又不教我,我皮毛不知。”

    “除了你娘,就没人会了?”

    “美娘也学过,但她半途而废,根本不是我娘的对手。”秦玊儿道。

    周瑜道:“你以为是让她们打架啊,”心中琢磨着,改日要好好问问美娘,有什么法子能彻底除了秦玊儿体内寒毒。

    秦玊儿不听话是不听话,但看她受苦,自己也心疼。长年累月被此物牵连,若有个万一,可是干系性命的大事。

    冥蛇丹送来,周瑜也不必急着出发了,但许昌必要要走一趟的,虽是公差,秦玊儿要带在身边,经过这多教训,周瑜对这位夫人再不敢大意半分。

    夜深,二人同床共枕,周瑜却是辗转难眠,似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