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旁人的事叶凌漪自然管不了许多。

    见门边的刘三娘甩了甩手里的帕子有些不悦的样子,叶凌漪突然笑容世故的凑近,学着前几天看见奴婢丫鬟行礼的样子,愣是冲刘三娘行了个四不像的礼,故意装作不好意思道“呀,是我嘴笨得罪刘姑子了,刘姑子大人有大量,可别与我这乡野村姑一般见识,不然姑子这般好容色若是因我皱了眉头,那我不就罪过大了吗?”

    一些溜须拍马的话说出口后,叶凌漪站在刘姑子身边殷勤笑着,那圆滑奸诈的样子俨然如一位身处深庭多年的老嬷嬷般,竟是丝毫瞧不出现代人的影子。

    刘三娘方才还有些不高兴,一听少女夸她皮相好,立马又喜形于色,忙小心追问“你是说我长得真好看?”

    叶凌漪眯着眼睛笑,十分违心的点了点头。

    刘三娘沾沾自喜了好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什么般,叹气自悯了起来“哎,都说红颜玉面薄如纸,面相生的好看又有什么用呢?可怜年少轻狂,早早就嫁了个不成器的东西,如今连处安身之地都没有,说来还是粼少爷房里的小管事好,你看看少年郎不仅生得眉清目秀的好皮相,年纪轻轻就已是在主子跟前伺候的了,前途本不可限量,加上粼少爷如此看中,他日若他娶亲,说不定还能得间独栋的屋舍呢……”

    说到这里,刘三娘的声音戛然而止,看表情像是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再瞧向身边枯瘦的少女,刘三娘只见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里泛着明亮的光泽,看上去既无辜又可怜,任谁见了都会心软三分。

    刘三娘在深院待久了,尔虞我诈的事情也见得多,如今在她面前少女越是表现得楚楚可怜她就越是觉得少女像一只狡黠的狐狸,不怀好意。

    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刘三娘寥寥几句话早已将她的心思暴露无疑。

    叶凌漪是个聪明人,知道刘三娘是这院里的管事,她又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刘三娘的把柄她虽然并不感兴趣,但好歹往后大家需同在一处共事,有把柄在手自然行事方便。

    只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个新人,刘三娘又是掌权的一方,握住刘三娘的把柄并未见得是什么好事,再者空口白牙说出来的话无人信服,刘三娘便是发动下奴们,大家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她,那往后的日子还能有得好过?

    叶凌漪想了想,终于失笑“刘姑子怕是开玩笑吧?小管事真有那么厉害?我看可未见得!你没瞧见他脸上的伤吗?若主子看重,怎会被打成那样?再说,就他那般老气横秋的性格,有谁会喜欢他?”

    叶凌漪故意摆出副很了解的样子。

    刘三娘抬眼看了看少女的样子,未察出端倪,才勉强扯出笑道“姑娘嘴皮子可真厉害,不过往后可需要注意才是,丹青小管事好说也是粼少爷跟前的人,背后嚼他舌根子可是大罪!”

    “是是是……”

    叶凌漪忙应声,面上漫不经心的样子。

    天色渐暮,天空突然飘起了牛毛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