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无人回应,伊涅普放下遮挡视线的手才知道,原来她还在睡着,方才念叨赫连澈只是呓语。

    也许是难受极了,女子秀气的眉蹙得极深。

    伊涅普无奈,长长叹息一声。

    罢了罢了,自己既做了替人熬药照顾病人的事情,不如便送佛送到西吧。

    将她的手从自己手上拿开,转身出去打水。

    待替她擦干净面部与颈部的汗珠以后,目光落在女子精致的锁骨甚至更往下处,那只拿着汗帕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颤抖,俊脸表情立时不自然起来。

    硬着头皮将她的衣裳解开,别开视线,呼吸不经意屏住,大手极粗略地为她擦干净身子,又匆匆找了件衣裳胡乱盖住女子裸露的肌肤。

    好容易盼到一系列工作完成以后,终于逃一般窜了出去。

    重重关上门,伊涅普背靠在叶凌漪的房门外,撑圆了眼睛,卓绝容貌写满了紧张。

    忘了呼吸,这一刻因始终憋着一口气而窒的发慌的胸口终于得以自由,大口大口喘起粗气,一个大男人的脸竟比叶凌漪一个病人还红,也不知是被憋的,还是羞的。

    这样短暂又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黑暗的尽处迎来了光明。

    火红的旭日高升,照亮天地万物,给予初冬萧条的宫闱一丝温暖的慰籍。

    演武场东南面立着一座四角榭台,旁边就连接着将演武场与御庭隔开的朱红色围墙,围墙边又站着棵早已枯败的南洋楹树,黄灿灿的阳光洒落在枝头将围墙内的枯树分为上下两部分,一部分被阳光照亮,整个树冠仿若刷上了一层明艳夺目的金箔,一部分藏在围墙的阴影里只剩沉寂的灰色,上下对比极为鲜明。

    树下跑来一只大黄狗儿,仿佛嗅见了什么吸引它的气味,顿时躁动不安地用前腿刨起土来,鼻子里冒出呜鸣声。

    年轻的皇帝负手而来,看着乐此不疲刨着土的狗儿,宠溺微笑“你这小机灵,要是被青鸢看到你这浑身脏兮兮的模样又要挨骂了。”

    话才说完,李元麟就愣住了。

    曾几何时,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早已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和依赖。

    如今她终于离去了,终于得到自由成为了那只翱翔九天的飞鸟,终于成为了他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