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身符给了,盘缠带了,包裹也收拾了,邢无枯腰带插着归山散人给的木棍,从山间跳下去,砰地落在了一个猎人的面前。

    两个都惊诧地看着对方,高鹤旋紧随邢无枯的步伐,也跳了下来,对猎人招手一笑:“宋大哥,今天也来打猎啊!这是我师妹,没吓着你吧?”

    宋大哥点点头,看着两个小孩跑远,摸了摸鼻子咕哝:“这些修道的人都像猴子一样的吗……”

    在他还小的时候,也经常碰到在山里跳来跳去的点花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他们在,打猎的时候都能安心一点,不至于说太过畏惧虎豹豺狼而不敢进深山冒险。

    只是后来,就很少能碰到了。

    再碰到的时候,也只剩方才那个年轻的后生了。

    “你和刚刚那个猎人大叔很熟吗?”邢无枯问道,他们此时已经快要离开山林了,所以遇到的人越来越多,除了那个猎户之外,还碰到了一个砍柴的老头,和三四个结伴来采蘑菇的小家伙。

    “见过几面。有一次他好像是被野猪伤了脚,我就把他送回家,还给了他一点药草,然后就没什么交集了。”高鹤旋耸耸肩。

    邢无枯挑了挑眉,笑嘻嘻地说:“看不出来啊?你人还挺好的!”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高鹤旋气恼地拍了她一下,音调都拔高了不少,“你这个没良心的,难不成你是鬼救的吗?爷辛辛苦苦采的药草在你身上浪费了好多!”

    邢无枯抱头逃窜:“哎呀开个玩笑嘛,不要生气,我请你吃茯苓饼啊。”

    邢无枯就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高鹤旋也算是看透了,这妮子一天不惹他生气就浑身不自在,因此没有跟她一般见识。

    邢无枯还以为他真的生气了,一路都在小心翼翼地偷瞄他,高鹤旋则故意板着脸,就是不跟她说话。

    出了山后很快就看见了村庄的影子,此时田里有许多庄稼汉在劳作,高鹤旋一路唠嗑着过去,等离开村子的时候,口水都要说干了。

    邢无枯忍不住问道:“那些人你都认识?”

    “啊。”高鹤旋把水囊里的水喝得只剩一半了,手背一抹,笑道,“师父不出去外面接活,我要养活咱三口人就只能采一些药草去卖,他们都是帮衬我生意的乡亲哪。不过师父偶尔也会拿一些符让我去城里卖掉,所以生活也还算过得去。”

    邢无枯心中万千感慨,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年纪轻轻就为财发愁,真是辛苦你了。”

    “不愁啊,现在我可以去接活儿了,没过多久我就可以去参加摘花考核了,到时候我一举成名天下知,哪里还会为这阿堵物头疼呢?”高鹤旋想得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