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纵横交错地拴着,绳上的铃铛疯了一般摇晃,叫人头疼欲裂。

    岁祈仿佛听不见任何声响,半倚在桌旁,垂眸静静地用精血画符。

    殷红的血珠在粗糙的黄色符纸上晕开,毛边上也染了红。

    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多情的眼眸温柔地看着符纸,任由唇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指尖带了点轻颤。

    “呜呜呜……”

    低泣声从外头传来,越来越近,几乎要冲破房门闯进来。

    “我每日洗衣做饭,若有一点怠慢,就要受那毒妇一顿毒打……”

    “她好容易肯绣了花去卖,结果一点银子都没拿回来,邻里也说她和隔壁老王有些什么,我一把老骨头了,问都不敢问!”

    “昨儿居然还买了符纸回来,我特地去打听,贵得要命!她长得那样风骚,谁知道钱是哪里来的……”

    老妇带着哭腔的声音比铃铛还尖利,穿过糊门的纱,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全丢进岁祈耳朵里。

    岁祈只淡淡扫了眼紧锁的门,因画好了符,脸上渐渐染了喜色,朝角落逼过去。

    她不停地念着诀,黄符在她的操纵下冒出金光,屋子里的邪祟无处遁形。

    轰然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

    张三粗犷的手已经去扯挂着的绳索。

    岁祈忽然停止了念咒,只觉得胃部一阵痉挛,随着绳子的拉扯,像是器官都要被拔出去一样。

    “不要!”

    她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一丝痛苦,手里紧紧攥着黄符,心痛的感觉涌了上来,冷汗一点点冒出。

    被激怒的张三哪里听得进她说话,疯了一般红着眼睛,用一身蛮力撕扯着屋子里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