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哈尔娜准备的晚餐也没有酒水。

    为了向拉迪斯劳斯证明酿酒厂确实存货不足了,哈尔娜表妹也算是做戏做全套了。

    拉迪斯劳斯没有如同对凯瑟琳娜许诺的一般立刻压迫哈尔娜,而是先从马基雅维里司库官的婚姻问题说起。

    “你就别瞎操心了,如今你的司库官阁下和马基雅维里行长的公子可是炙手可热,不知道多少大贵族想把自家女儿嫁进马基雅维里家。”哈尔娜小姐提到“嫁进”这个词的时候,故意用了重音。

    她这是在提醒拉迪斯劳斯因为他的宗教身份,他们从来没有进行过婚礼。

    虽然实际上来说,如果拉迪斯劳斯成为了世俗君主能够和他举行婚礼的也只能是西班牙公主,但是这不妨碍哈尔娜小姐以此降低拉迪斯劳斯要施加的压力。

    拉迪斯劳斯虽然在闺房里折腾过凯瑟琳娜但是在正式顺序上从来没有怠慢过她,昨晚上是回到维也纳的第一夜,他当然要去和凯瑟琳娜的房间。

    这个顺序本身就是对哈尔娜的一种压力。

    “哦?马基雅维里阁下已经那么大岁数了,还是想要嫁给公子的人多一点吧?”拉迪斯劳斯的这个问题让哈尔娜有点糊涂,虽然同床共枕但是对于君主的意图,她还是没有立刻理解。

    “我认为应该把最好的女士同时介绍给两位马基雅维里先生以确保他们能够都自由地展示自己的优点。”拉迪斯劳斯更进一步地解释终于让哈尔娜恍然大悟,原来拉迪斯劳斯要在马基雅维里家族内部制造矛盾。

    拉迪斯劳斯至多只能接受马基雅维里司库官和马基雅维里行长是一个紧密的同盟。绝不能接受他们是一个整体。

    虽然在金融领域里,富格尔家族才是真正的大鳄,但是在建立奥地利中央银行的过程中,马基雅维里家族的先发优势太明显了,再加上马基雅维里司库官在奥地利权力体系中的地位,拉迪斯劳斯不知道会不会太强了。

    有一些工作来自风气保守的西班牙的凯瑟琳娜公主办不好,凯瑟琳娜的风格明显简单粗暴,不适合搞这种诡计,比如她虽然知道哈尔娜的酒水供应必然多少还有一点余量,但是没有办法榨出来。

    哈尔娜表妹玩弄这些鬼把戏的能力是足够的。对此拉迪斯劳斯是很有信心的。

    “你假账做的不错啊。”拉迪斯劳斯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是他昨天见凯瑟琳娜公主之前也花了几个小时和萨扎斯坦一起研究账本,那本账上居然一个铜子都不差,完完全全是平衡的,这让拉迪斯劳斯毫不怀疑是假账,这就是他的逻辑:一文不差,必是假账。

    “瞧您说的,妹妹我哪有那个胆子骗您吗,那是公主殿下逼得太紧了。再好的账本也难免有一点糊涂的地方,我哪敢让公主殿下抓住把柄。”哈尔娜确实没有骗拉迪斯劳斯的胆子。而且她知道拉迪斯劳斯可没有把她彻底打倒然后踩上一脚的想法。

    “我看这个账本的风格,和当年在利古里亚的家庭账本有点像啊,难道舅舅他把我们家的管家也派给你了?”虽然西班牙攻击“他们”多利亚家族,认定拉迪斯劳斯会对海军大元帅的无视心怀愤怒,实际上拉迪斯劳斯依然把利古里亚当成自己的故乡,把多利亚家族当成自己的家人,他对海军大元帅的手段从来只是佩服。

    拉迪斯劳斯对于多利亚家族的那位管家的账本还真是颇为熟悉,可是即使他的本子也不是一文不差的,每个季度汇总大帐的时候总归有那么几十个塔勒是搞不清楚去了哪里的。这不是管家的道德操守问题甚至不是他的能力问题,而是几百项产业,上万项收支,通过简单地进出帐汇总,那么总归会有那么几处是上下咬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