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在欧罗巴神系的两大强国西班牙,法兰西兵戎相见,缠斗不休的时候,东方的奥斯曼帝国已经灭亡了埃及的马木留克苏丹国,建立了一个有三千万人口强大国家,超过了法兰西的两千五百万,甚至超过了西班牙和奥地利的总合。”

    一听这段世界局势拉迪斯劳斯有点莫名其妙,对方是怎么回事,这种问题找到自己有什么用,虽然皇帝查理五世很看重自己,可是这种地缘政治的大局,根本还轮不到拉迪斯劳斯来发表意见。

    “巡查官阁下,这固然让人非常担心,可是埃及的马木留克苏丹国也是有几百年历史的强国,三百年前更是曾经以一己之力打退了最危险的一次半兽人狂潮,再加上英明神武的奥斯曼苏丹塞利姆一世已经死去了,新的苏丹苏莱曼一世未必就有乃父的才华,我看埃及的残余势力他未必就对付的了。”拉迪斯劳斯根据最近马基雅维里一起探讨的情况进行了不错的回复。

    “您能了解东方情况真是太好了,不过您恐怕也低估了奥斯曼帝国,刚刚即位的苏莱曼苏丹虽然年轻,但是确实雄才大略,不逊乃父。当年塞利姆一世为了避免死后国家内战,不仅仅杀死了他全部的兄弟和侄子,连儿子也不放过,他从二十多个儿子中仔细挑选出最优秀的那一个,其他的儿子统统处死,这虽然残忍无情到了极点,但是也确实保持了国家稳定和继承人的才能,如今他的继承人苏莱曼不仅仅已经稳定了埃及,还组建了空前强大的舰队,要准备围攻我们医院骑士团的大本营罗德岛了。”

    拉迪斯劳斯耐着性子听他说完,才回复到:“尊敬的巡查官,首先我认为新任君主要处理很多问题,立刻大举进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杀死所有家族男性成员仅仅留一个儿子只能说明塞利姆一世晚年已经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因为任何疫病和意外都可能摧毁奥斯曼皇室。退一步说,即使您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够资格关注这样的问题,请恕我直言,这个时刻任何向皇帝陛下建议同法兰西王国妥协的建议都不会有任何意义,甚至还会招来非常危险的怀疑。”

    “是的,我明白,我也并非要您向皇帝进言,我所求的本来不过就是告诉您这些信息,您听完了我的介绍,我的要求也就满足了,我接下来非常乐意为您效劳,科隆纳前辈已经大致告诉了我您的要求,请您放心,我们医院骑士都是很好的外科医生,唯一的一点就是,希望您能购在圣诞节前完成,总团长殿下已经下令所有中高级驻外骑士都要在新年之前赶回罗德岛,我也要返回罗德岛备战了。”

    原本以为对方要提出让自己向皇帝查理五世进言这种要求的拉迪斯劳斯有点失望,因为刚刚他的这番话虽然很有道理可也是谈判伎俩。

    医院骑士团本身拥有规模很大的商船队,还在很多大都市经营医院,再加上很多君主和贵族经常会对他们进行捐赠,医院骑士团的富裕是世界知名的,更不要说法兰西国王剿灭圣殿骑士团后,很多圣殿骑士团的产业被移交给了更加纯粹,不干涉欧洲大国内部政治的医院骑士团。

    如果对方开出一个天价,拉迪斯劳斯也未必不能巧妙地在皇帝面前提上一提,毕竟一个暗日大主教提醒东方异教徒的威胁,无论如何不能算错。

    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这样的要求,而且也太急切了吧。

    “您不参加今晚的宴会了吗?”

    “不。”仅仅一个单词,德弗里希巡查官用简洁但是不容置疑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拉迪斯劳斯只好和德弗里希巡查官约定了联络方式和大概的时间后,拉迪斯劳斯送了这个可敬的骑士很远的一段路。

    当拉迪斯劳斯一个人走回科隆纳宫的时候,他发现老科隆纳城防官站在门口。

    老科隆纳看着因为医院骑士的消息而紧紧皱着眉头的拉迪斯劳斯,首先开口:“你怎么看奥斯曼曼帝国的威胁?”

    “您觉得这不是他们的神经过敏?新任的苏丹应该先要处理国内一大堆问题还来不及呢。”拉迪斯劳斯虽然是在提出质疑,可是却很不自信。刚刚那位德弗里希巡查官,却给了他相当可信的印象,这是一个极富荣誉感的人物,在保持自尊心的前提下能够发出的最危急的警告。

    “外建武功,本来也是稳定内部的好办法。”老科隆纳很显然认为这个威胁是存在的,否则他也不会给那位巡查官搭线,“在我出生以前,奥斯曼人就攻克了君士坦丁堡,灭亡了立国一千年的东罗马帝国,据说当时东方的波斯也在萨菲王朝的统治下也重新强大了起来,塞利姆一世和波斯统治者伊斯梅尔一世进行了几次较量,最终将波斯人赶出了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此后,伊斯梅尔一世就派出使者和欧罗巴的大国交往希望能和我们同盟共同对付奥斯曼人,可是我们当时只是庆幸这些恶魔崇拜者能够自相残杀,一段时间内情况也确实如此。可是几年前,塞利姆一世突然不再进攻波斯而是进攻埃及的马木留克,居然连续获得了两次十万人级别战役的大胜,一路杀进了开罗,几年间拓地万里。如今奥斯曼帝国是毫无疑问的世界第一强国。”

    曾经的李迪只知道,欧洲病夫奥斯曼帝国,对于“病夫”的壮年时代没有什么概念,“可是医院骑士团真的绝望到这种地步了吗,居然只是要求着和我混个脸熟。”拉迪斯劳斯只能猜测皇帝和代理大公都把全部精力集中在法国人头上,以至于医院骑士团的代表连求见他们都很困难,或者见了面也说不上话,因此正在病急乱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