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倾刚被从冷宫接回时,总有人说他不知拜了哪路神仙的高香,躺赢白捡个储君之位。

    只因先帝九子龙争虎斗,最后死的死,残的残,没死没残的也奄奄吊着性命,若逆天而为,只怕今日办登基大典,明儿个新帝就要两腿一蹬见西天了。

    实在没办法了,先帝弥留之际才想起自己在冷宫还有个儿子,名魏倾,年方十九,生母似乎是位昭仪……

    先帝和文武大臣们当即一拍脑袋决定,就他了,皇室这跟独苗苗。于是,魏倾就这么顺风顺水地当了皇帝,名副其实的捡漏之王。

    新帝登基没几月,众人很快便见识了这位捡漏之王的手段。

    新帝吝啬笔墨,每回圣旨上只写一个字,要么“赏”,要么“杀”。言简意赅,一度让内阁大学士们怀疑,新帝读书少大字不识几个。

    字不多,人却没少杀。

    皇室宗亲,妃嫔先后死于魏倾刀下。一来二去,众人认定魏倾恐怕是大魏建朝以来,心眼最黑手最毒的帝王了。御前伺候的人日日提心吊胆,生怕稍不注意丢了脑袋,捡漏之王的称号也随之匿迹。

    如今,魏倾半寐着双眼,身子斜斜半躺在他的紫檀御榻上,怀里窝着只黑猫。那黑猫毛色光滑,琥珀色的眼睛透着点凶,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傲。

    魏倾手指轻挠它的下巴,黑猫往他怀里拱拱,舒服地喵了一声。

    “启禀陛下,天地万物各具其性,陛下夜夜噩梦缠身,乃是阴阳失衡的体现。”老态龙钟的国师俯首在地,声音颤巍巍大气不敢喘一下。

    魏倾眉骨压了又压,常年少眠多梦让他眼底一片阴郁。他耐着性子问:“依国师之见,朕该如何?”

    国师喉头微动,犹豫再三才缓缓道:“邪气入体,内部阴虚,唯有至纯至阳之身能克。陛下找一阳气强盛的女子于寝殿内侍奉,短期内方可驱邪除恶,解梦魇之症,至于长期的法子……”

    “呵——”,魏倾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国师的意思是——朕阳气不足?”

    “朕体虚?”

    “朕不行?”

    “一派胡言!”魏倾摔了杯盏,怀中黑猫发出尖锐的鸣叫。

    “陛下息怒——”文渊殿众人齐刷刷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