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纪总说好了买单,叶茯苓又混了一顿晚餐。她吃饱喝足了,纪司南还在慢条斯理切牛排,举手投足有着难以言状的优雅。他突然皱起眉看了一眼餐厅角落里的钢琴,歪着头自言自语:“弹错了。”

    叶茯苓一时间仿佛在看镜子里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她想,若是她也含着金汤匙出生,可能就会是这个样子,会全身漫溢着欠打的气息。

    怪不得有钱人都要请保镖。

    “昨天你见到我弟弟了?”这世上叶茯苓也只有这一个值得她担心的人。

    “嗯。”纪司南想起煮面烫伤了手、眼睛像黑葡萄一样的小孩,眼神也柔和起来:“我讨厌小孩子,但我不讨厌你弟弟。他叫什么?”

    “他叫叶商陆,你可以喊他陆陆。他很懂事,不会给你添麻烦。这段时间还请你多照顾他。”

    “可以。”纪司南决定不说陆陆手烫伤了让她担心,也顺便隐瞒他还把弟弟惹哭的事。

    他看了一眼窗边的夜景。今晚的月亮格外圆,让他想到了童话故事里放在公主床垫下的豌豆。

    “公司给你的待遇不够你带他换个地方住吗?”纪司南脱口而出。

    叶茯苓没有回答他,而是拿起玻璃杯和他碰杯,然后将杯中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

    虽然二人互换了身体,命运被迫开始交织,但叶茯苓还是不想让纪司南介入她的生活中来。她的生活如同一团在风里挣扎的蓬草,富贵人家的少爷又怎么能体会和理解她呢?

    白葡萄酒特有的涩味席卷了她的口腔,她觉得有钱人喜欢的东西真难喝。

    纪司南看出她不想聊这个,难得贴心把话题岔开:“昨天的司机抽了一路烟,我自己一个人跑那么偏远的小区也不安全,今天商场的张小姐会送你回去,你打个电话让王哲送我吧。”

    “王哲是谁?”叶茯苓不解,随即恍然:“你说王九千。”

    纪司南刚想给王哲打电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王九千?”

    “我们都叫他王九千,九千岁嘛。”

    纪司南想了想,嘴角上扬:“王九千,好名字。”

    自从二人互换,纪司南还没用这具身体笑过,此时他突然笑了,叶茯苓摸了摸鼻子,突然觉得他不装逼不拧巴不全身散发着傲慢的时候好像也没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