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时候想想,我的遭遇比起那些庶出的孩子要好上不少了呢。他们在府里整日低眉顺眼的活着,看到管家都要谄媚奉承只为顺利拿到每个月的例钱。可是,做人如果没有比较,那也就如同朽木一般了吧。”

    “我行的!”

    自言自语的晏增忽然站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我不会输,我自己做的选择我一定会坚持到底。我一定要会荣耀着回去东疆,让在沐府里做狗的你看看我是怎么做人的!”

    他回头看向挂在一侧的那身铁甲,眼神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来人!”

    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声:“上城!”

    ……

    ……

    站在城墙上可以极清楚的看到护城河对面开过来的队伍,黑压压的一片犹如天空上的厚重乌云掉在了地上一样,但带给人的压迫感非但没有减少一分反而越发的沉重起来。身穿黑色皮甲的士兵们排列着整整齐齐的队伍,他们头顶上飘扬着的是烈红色的战旗。

    黎阴城墙上的守军不由自主的互相看了看,从同伴的眼神里都看到了恐惧。说实话,他们这些人都曾经庆幸过,他们被留下来戍守黎阴而不是随着大队人马去攻打长安城。他们现在已经都知道,长安城下面躺着多少尸体。

    “听说黑旗军没有打输过一次?”

    有人嗓子里发干的问道。

    他身边的同袍嗓子里同样有些火辣辣的发疼:“听闻黑旗军的统帅方解真的很了不起,从当初起兵到现在南征北战从无一败。哪怕是面对当初赫赫有名的罗耀,面对蒙元的铁骑,面对南疆的蛮人都没有输过一次。而且,我听说他对敌人从不留活口……只要敢反抗,就就会杀的干干净净。”

    “那都是谣传吧?”

    不远处有一个士兵压低声音道:“在江南方解才刚刚击败了朝廷人马,降兵不是都没杀吗?”

    “他们想要的只是粮食,如果咱们投降的话一定不会有事吧?”

    说话的人话语里用了一定这两个字,可语气中哪里有一点肯定?

    “不管怎么说,这一仗不好打啊。你们也都知道了吧,听说现在咱们黎阴已经是一座孤城了。四周都已经被黑旗军攻破,只剩下咱们黎阴被四下里围住。没有援兵,咱们只能硬抗。可越是硬抗着,等城破之日黑旗军的屠杀只怕越是剧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