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伯,你就不能说句暖心的话?”

    “暖心的话,多半是假话。”

    仲伯道:“老奴不会说漂亮话,只会说实话。”

    “那你告诉我……为了一个从五品的游骑将军,值得劳动父亲亲自迎接出去五百里?父亲不是不知道在长安城我和那个叫方解的有过什么过节,何必以国公之尊上赶着去贴一个小辈的冷屁股?”

    “大将军做事,别人谁也猜不到用意。但这么多年来,大将军没有做错过事。”

    “对啊……”

    罗文冷笑:“就算他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谁也不会说他做错了……在这样一个家里,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因为触犯了什么他规定的事而被杀了。”

    “少爷从小到大,没少犯错。”

    仲伯语气冷冷的回答。

    “我故意的。”

    罗文回头看了仲伯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自从我知道大哥是被他亲手打死的之后,我就一直很害怕……有这样一个父亲,谁不害怕?大哥是做错了事,就算该死,难道非得他自己动手?想对杨家的人表忠心,把大哥送去刑部不行?”

    “大将军保住了罗家上上下下上百条人命。”

    仲伯看了他一眼,语气依然冷静平淡:“若非如此,也便没有少爷。”

    “哼……”

    罗文哼了一声,捡起一块碎石丢进湖里:“仲伯,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你照顾,他知道我和你最亲。可为什么我去长安那三年,他就是不许你跟着我?我跪下求,他连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走了。”

    “你是大将军的儿子,长安城里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

    罗文低声咆哮道:“他自始至终其实就不在乎我!送我去演武院,正是御史台的人联合弹劾他最猛的时候。他不上抗辩的折子,而是将我送去长安难道真的是为了锤炼我?我不傻……把我送去长安演武院其实和杀大哥是一个道理,他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官位爵位罢了。生在罗家,最大的不幸便是血缘至亲不如那件国公麒麟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