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杜文虎死了过后,整个村子总是能听到断断续续女人呜咽的哭声。索性村子没有外人过来,不然鬼村的名号传出去,恐怕更加没有人愿意往这边走了。

    每一日,杜国权都站在阁楼上,望着村口的方向发着呆。以前的时候,他手里的那根拐棍,只不过是随手拿着装装样子,而现在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必须靠着那熟悉的拐棍支撑起身体一大半的重量了。

    原本刚好到他脖颈处的位置,现在他需要站在凳子上,才能看清楚村子的全貌。

    村口的路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终于打通了。村子里的人依然各自龟缩在家,没有谁去看那个热闹。

    杜国权颤巍巍的下了阁楼,每每往前走上一两百米,就得停下步子拄着拐棍休息上一小会,才有力气继续往前走去。

    走到一半,他想起村子里没完没了得哭声,停在了文虎的家门口。谢长兰双眼红肿的站在院子里面,表情麻木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把手里的纸钱放进盆里点燃,又低低的哭了起来。

    “村子的路通了,估计这几天会有人进村子,你……莫哭了。”

    杜国权斟酌了一番,在自认为最温和的语气下说完这句话,得了一个白眼过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他望着自己那双手,看了看村口的位置,转身又回了自家小院。

    村口的人声渐远,想必那些人今儿个是不会进村了。眼下,还有比那些人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

    回到房间,他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确定没有一丝光线透过来,才从柜子里摸出剩下的最后半截蜡烛,把它郑重的点燃放在了上次碎掉的那块镜子面前。

    这块镜子自从上次摔碎过后,他拼了好多天才拼了个大概,只不过仍是满满的裂痕。

    镜子里映照出一张张他苍老的脸,他就木然的站在镜子前,等啊等啊等啊……

    可,镜子里的他,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有些气馁的伸出手摸了摸碎裂的镜面,对着镜子里说道:“文虎也死了,长兰总是整天整天的哭,照这架势下去,那双眼估计过不了多久也得废了。”

    “他们都说村子里的诅咒还在继续,你说下一个死的会是谁?你要是还在的话……”

    “你要是还在的话,你就出来吧。我……”

    他的嗓子一哑,空气就陷入了死寂,只能听见偶尔蜡烛灯芯炸开的微末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