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跑得很急,玉清临的遇霞楼院子里又用木板铺出了一条长长的小路,就听到一串儿“哒哒哒”的声音一路跟随着池鱼的脚步一起跑进了遇霞楼。

    老远就听到池鱼呼喊的声音,才沐浴出来的玉清临困惑地从寝室走到客堂:“这么晚了什么事呀?”

    两个人在这不大的堂屋两端打了个罩面,却都生生站在了原地。

    “你是谁?我师父呢?”池鱼吃惊道。

    玉清临斜眼扫了过来,慢悠悠地使了个法术,将半湿的头发弄干,随后双手抱胸,笑得千娇百媚,却又让人觉得有些危险:“你要不好好看看?”

    “……”池鱼眼睛瞪得更大,人向后仰了一点,似乎准备往后退一步。

    可是玉清临却制止了她:“不许动,站那儿。”

    也不怪池鱼没有认出玉清临。

    平日里的玉清临哪怕一日都在屋子里不出去,也总是画着很浓的妆。她有许多口脂的颜色,同眼影换着搭配,但是总会拉出一条长长的眼线,勾出千娇百媚的眼尾,哪怕池鱼已经见了她多次,仍然每回都忍不住赞叹这倾城的容颜。

    只是眼下玉清临刚沐浴完,卸去了全脸的妆容,露出了两条细细的秋娘眉,和一双圆圆的杏眼。

    她那每日都会盘出不同发型、簪上各色各样好看发饰的头发此刻松散地披在肩头。没有故意被艳丽的眼影和眼线拉长时,玉清临的眼睛看起来和玉清然更相似了。

    那双杏眼在玉清然的脸上显得他儒雅温和,但在这张更加小巧柔和的脸上,却让玉清临看起来清纯又无害——仍然是绝世美貌,却和平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模样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这张十分幼态的脸,此刻的表情却有些难以言喻。

    “小鱼儿,你这是扎什么墨潭里了?”

    池鱼从惊讶中回过神,顺着玉清临的眼神回头去看,也不忘遵守那不许动的指令,直愣愣地扭转了上半身过去。

    只见她一路跑来的地方,全都留下了黑漆漆的脚印。

    “呀!”池鱼哭丧着脸,“师父,我变成毛笔啦!”

    探测完池鱼的身体并没有受到损伤,又听完她说前因后果后,玉清临在院子里足足大笑了半刻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