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夫人头皮发麻,心疼的厉害,看着闻傅雅落泪,她疼爱的孙子,竟然在她眼皮子地下被折磨了半年之久。她猛地恶狠狠的看向闻夏氏:“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雅儿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这么狠?你是对我闻家有恨还是对二郎有恨?以至于你能对闻家的孙子下此毒手?”

    闻夏氏被惊得不轻,但她从奶娘开口之后就一直沉默,此刻却忽然抬头,依然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母亲明鉴,我对夫君的情意天地可鉴,绝无半点憎恨。当初夫君离世儿媳都恨不能跟去的啊,母亲您是知道的啊,怎么能因为一个下人红口白牙的污蔑就认定儿媳伤了雅儿呢?”

    “奴婢不敢撒谎,求夫人明鉴,求夫人明鉴啊。”奶娘吓得连忙呼喊。

    闻虎承冷声道:“一个人的话你说是假的,那两个人的呢?这里五个人,有两个是你的亲近之人,听听你的奶娘是怎么说的吧。”

    闻夏氏猛地看向自己的奶娘:“奶娘,我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你不会帮着别人陷害我的是不是?”

    闻夏氏的奶娘已经是个五旬老妇,头发花白满脸风霜,半点不似大户人家小姐夫人的奶娘,她含泪看着闻夏氏摇头道:“小姐,您不能再执迷不悟了,这么些年来,从姑爷去世您就一直这么偏激,老奴屡次劝说您也不听,老奴心疼您年轻守寡,什么也不顾的跟在您身边,就想看护着您,可您却变本加厉,竟然伤害到了小少爷身上,您糊涂啊。”

    “奶娘!你要害死我吗?你也不想看我好过吗?”闻夏氏忽然尖锐的喝道。

    她奶娘哭道:“小姐,不是老奴要害死您,是您的兄长会害死您的。老奴怎么也想不到,老奴的无奈和对您的心疼,竟然让老奴蒙蔽了心。是大爷的人点醒了老奴,在今天之前,老奴浑浑噩噩,只知道听您的话,想让您好,可是在这个家里,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小少爷了啊,可您的做法却是在送小少爷去死。”

    闻夏氏的奶娘是想要死守着闻夏氏的这个丑闻秘密的,但闻虎承的人不仅善于刑讯,还善于攻心。三言两语就让这奶娘猛然惊醒。

    闻夏氏的奶娘此刻前所未有的清醒,她道:“您的兄长那就是个吃喝嫖赌作恶不绝的混帐,他只会害死您,根本不会帮到您啊。您这些年被他骗去哄去的钱财您还记得清吗?他都是被整个夏家放弃的废人了,只能巴结着您活着,可就是这样他还不知感恩,还敢将歹毒的主意打到小少爷身上。”

    “他糊涂又愚蠢,老奴也是愚不可及啊,我们谁也没有真的为您打算。您想想,他出那个主意,哪一次不是为了和您要钱?什么神秘的巫医能医治好小少爷,什么能让小少爷延长生命?那简直是胡言乱语。您哪一次给小少爷施针之后,小少爷有半点好转吗?反而还更加的虚弱,小姐您清醒一点吧,您兄长是在害您,而且还是不顾一切的只为了钱,连您的根本和性命都要算计死啊。”

    闻夏氏和奶娘还是有感情的,但她确实也很偏激,认准的路就会一条路走到黑,她脸色惨白怒吼道:“不会的!大哥不会骗我。我难道不知道大哥的活路也在我身上吗?不然我怎么会那么痛快的给他钱?他想要长久的有钱花,那就要真心的为我办事,他怎么会害我的孩子?再说雅儿也是他的亲外甥啊。”

    “亲外甥算什么?又不是亲儿子,就是亲儿子,你不也说害就害,半点不客气吗?”霍长笙忍不住的怒火。

    这女人脑子里长蘑菇了吧?什么人都相信。

    闻夏氏的奶娘一哆嗦,心里还是向着闻夏氏的,连忙道:“不是这样的,小姐只是救子心切,她也是被人蒙蔽了啊,她不是故意要害小少爷的,她是要救小少爷,她只是受骗了,大爷,夫人求你们饶了小姐,原谅她这一次吧。”

    “对,我就是想要救雅儿!”闻夏氏忽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直起来了,瞪着霍长笙喊道:“你懂什么?我已经无路可走了。我必须要这么做,哪怕有一点希望我都要尝试。雅儿是我的命啊,我把针扎在他身上,看着他苦恼难受我不痛苦吗?可是这点苦都忍不了,还怎么续命?我是在救雅儿,不是在害他。”

    她是在救人啊,她有什么好怕的?她应该理直气壮才对。

    霍长笙简直被闻夏氏的狗屁逻辑给气笑了,她质问道:“救人?你的每一次你所谓的救人,都是在加速将闻傅雅推向死亡你不知道吗?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高尚仁慈吗?真要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不敢让人知道?真相证据证人都已经摆在你面前了,你为什么还是死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