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纳兰熏再问了一遍。

    “王子健!”嫌疑犯老老实实回答道。

    纳兰熏点头,然后记录了一下,又问道:“籍贯,年龄,性别。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嫌疑犯不敢隐瞒道:“蒙省x县x村人。34岁,男,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唯一的表弟,也给我打死了。”

    纳兰熏看嫌疑犯谈到杀害表弟,眼神中有一些懊悔,可却没有任何的害怕,这是杀人狂魔才有的特点。难道,他杀的不止一个人?否则,谈起杀人,怎么如此淡定。

    纳兰熏心中升起了怀疑,继续问道:“除了你表弟之外,你还杀过其他人?”

    这时候,嫌疑犯抬起头,似乎是在回忆。

    过了一会儿,他点头道:“我有点记不清了。从二十岁之后,我就跟我表弟两人一起一直在蒙省,河西省,各个小矿区里面打工。后来我们看了一部电影《盲井》,意识到可以那样杀人骗钱。于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专门骗老乡来一起挖矿。一天说好给500块钱,到第三天,我们就会杀了那个老乡,再伪造矿难。”

    “只要死了人,再跟那些矿产老板勒索。为了防止被查,那些老板都会付钱。每一次,都能骗赔不少钱。十年前,只能骗赔个几万。这几年人命贵了,一条可以值五十万!”

    那个嫌疑犯说起人命的价格,就跟市场上卖猪肉差不多,让纳兰熏和杨云帆听的毛骨悚然!

    “那些老板难道是傻子不成,你说让他们赔钱,他就赔钱?人命关天,就没有一个报警的?”纳兰熏皱着眉头问道。其实,她知道,那些小老板根本不敢报警。因为那些矿藏,多半都有问题。如果一报警,上头来调查,一看矿藏操作不合格,罚款都是几百万!还不如赔钱了事划算。

    果然,那个嫌疑犯嗤笑了一声,道:“他们不会报警的。那些矿都很偏远,而且都很危险,他们也知道随时会塌方。只是不知道会是谁死。至于赔钱?其实他们也不傻的,会找人调查死者的身份。也会故意拖着不给钱。”

    “每次遇到了这种矿主,我们就要花点钱,请人来演戏,扮演一下死者的老婆孩子,姐姐,老母亲什么的,反正就去矿上闹。一般这个时候,因为刚死人,矿上的其他矿工,有点感同身受,都会帮忙说几句。矿主也知道,老是拖着不是一回事,也就会考虑赔钱了事。当然,钱不可能全部能拿到。”

    “但是,反正死的也不是我家兄弟,赔多少,都是赚的。所以,我们也无所谓。”

    纳兰熏听到这里,几乎惊呆了。

    原来在北边的矿工生活是这样的!

    这简直是耸人听闻。

    这真是像鲁迅笔下那个活生生的人吃人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