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聿白看了一眼邵秋月,叹道:“我也不知……但是我猜,我这一去,有人趁人之危了吧。”

    邵秋月沉默半晌,道:“那毕竟是我爹娘,不要那么说他们。”

    肖聿白苦笑道:“他们逼你?”

    温酒热菜已经陆陆续续地上来了,邵秋月一仰头干掉了一杯酒,道:“你前脚刚走,他们就恨不得马上把我随便塞给一个什么读书当官的家里当老婆去,你又迟迟不回来……我也想过南下去找你,我娘一发现我有这念头,噶一下就晕过去了,后来我只要一出家门她就会晕过去,”邵秋月叹道,“平时身子骨那么硬朗一个老太太,那段时间一天晕三次,我知道她是装的,但是……”

    但是那是我娘啊。

    肖聿白道:“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任歌行默不作声,心中暗叹,如今乱世,江湖纵然漂泊,读书入仕也并非就高枕无忧平步青云——杨晏初的父亲杨仪简就是如此。选哪条路都不安稳,何苦如此苦苦相逼。

    “比武招亲,看着是挺作的,太招摇,但是我当时没法出家门,要把事情闹大让你知道,只有这一种方法了。”邵秋月苦笑道。

    “很好用啊,”肖聿白笑道,“我人刚到徐州,就有人半夜敲门,说老肖不好啦你婆娘要跟人跑啦,吓得我半夜鞋都来不及穿好就又开始赶路,跑死了几匹马,几天都没有睡觉。”

    邵秋月瞪他:“你信我会跟别人跑吗?”

    “自然是不信的,”肖聿白还是很好脾气地笑着摇她的手,“我怕伯父伯母为难你嘛。”

    邵秋月摇头叹道:“你……你这次打算怎么办?”

    肖聿白道:“再去提一次亲。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伯父伯母顾及邵家和你的清誉,大抵也不会再那么强硬地拒绝我,一次不成,我去两次,”肖聿白温声笑道,“或许你这段时间又不能常常出家门了,不过没关系,我翻墙很有一套,”他声音低下去,“翻了又不止一次两次了。”

    邵秋月脸有点红,迅速地瞟了一眼对面假装若无其事的任杨李三人:“这说正事呢!”

    “这就是正事啊,”肖聿白还挺正经,“不管这次会怎么样,偷偷溜出来也好怎么样也好,今晚我们一起过花朝。”

    任歌行道:“花朝?”

    肖聿白点头笑道:“你们来得巧,刚好赶上花朝节,你不长住兖州,或许不知,花朝是这里一个很特别的节日,嗯……你若有了心上人,花朝节还是挺好玩的。”

    百花之朝,令会男女,自然有许多月上柳梢头的缠绵□□。任歌行听罢,立刻道:“谁说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