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南方还是一片艳阳,北方已入残秋。

    漫山遍野都是彩色的,正是一年之中色彩最丰富斑澜的季节。

    人们已经穿上了秋衣秋裤。

    关外更冷。99年还没有暖冬,整个关外的冬天还徜徉在零下三十度,九月底很多地方的夜晚已经开始结冰了。

    史密斯和安吉丽娜裹着毛线编织的套头帽子来到京城。

    他们的活动空间全是山间旷野,比城里还要冷很多,风也更大。

    原本就毛孔粗大的皮肤彻底放纵了,满脸上沧桑上涂了一层胭红。话说白种人特别容易发红,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安吉丽娜到是看上去没那么憔悴,反到是多了很多女人味儿。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同样的老化,男人就得秃就得走形,女人就是更加迷人。

    两个人有点像难民一样扛着包裹从机场通道里走出来那一刻,简直像两朵……两只……两道风景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史密斯也不知道和关外那些老农学了些什么,用截麻绳把两个旅行袋的拎手绑在一起,一前一后的搭在肩膀上,安吉丽娜还好,可是你那老太太拷筐的姿势为什么那么熟练?

    你头上那半包半掩的围脖是认真的吗?

    浓郁的关外土特产味道从旅行包里飘向四方,不懂的匆忙掩起口鼻一脸嫌弃的躲开,懂行的眼睛一亮,下意识的摸向钱包。

    要不是这俩老外特征太明显,肯定会有人拦下来买东西。榛蘑的味道太诱人了。

    接机的孙红叶当场笑的弯了腰,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回荡在接机大厅里。

    张彦明仿佛一瞬间看到了自己的大伯迎面走来,唤起了心底不少回忆啊。那贫苦不堪的童年。

    “少一顶棉帽子,翅膀扇起来那种。”

    “要不要再弄件军大衣?侧面撕口正面油光锃亮。”

    “张,红爷。”史密斯看到两个人,眼里冒着神秘的光芒,脸上挤满了诡异的笑容大声叫喊着跑过来,两个旅行包在他胸前身后荡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