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笙月反问:“那不然呢?”他顿了顿,羞赧道:“……谁还做得出这么糟糕的东西。”

    赵明又问:“面皮也是你擀的?”他说完以后,凑近对方的耳朵,坏笑着问,“是不是拿插过你小逼的那根棒子擀的?”

    小嫂嫂一听,面色骤惊,脸颊飞快地红了。他推开小叔子,抬手往他胸口打过一记,“你太坏了、我这辈子都不要理你!”——边说又边往四处瞄了几眼,生怕周围有人把那浪荡的话听去。

    赵明喜欢他的反应,戏谑地又补了句“怪不得有股子骚味儿”,直把对方惹得要哭才又抱紧了人,哄着他说自己刚才说着玩的,叫他不要当真,更不要一辈子不理他。

    王笙月原本羞愤着,听了对方最后那话,心中不免生起些怆然,沉声呢喃了句:“你这一走,可不就是一辈子了么……你要留我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苦待,要我一辈子只记得……你是很好的……”

    赵明抬手抚着他脑后的头发,沉声说:“等我回来,我打工挣了钱一定回来,我娶你当我媳妇儿,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王笙月没有说话。他回抱住对方,把头埋在他胸口,嗡声问:“那要是你没回来呢?”

    赵明怔住了。小嫂嫂的嘴唇紧挨着他的胸膛,说出的话像是略过了他的耳朵,透过他的胸口直接问向他的心脏。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等想着要说什么的时候,刚一开口,便听见了火车悲泣似的呜鸣。

    列车员站在车厢外急催着人上车,绿色的铁皮厢吸进了无数挣扎的离别。王笙月没有再追问那一个答案,主动放开了青年的手。

    “你走吧!”他冲他推了推手,叫他赶快上车,又嘱咐他到了城里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你也保重!”小叔子和他道了别,刚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向他挥了挥手,又道:“你也保重,笙月!”

    王笙月点了点头,看着对方挤上了车,幽幽地叹出口气来。他转身朝车站的出口走,走了几步不舍地回头,却见那矮挤的车窗里同时探出一颗脑袋。青年目光灼灼地凝望着他,湿润的脸上忽地绽开一个爽朗的笑来。

    王笙月也冲他笑了——伴着夺眶而出的眼泪。

    车笛又鸣过几声,车轮缓缓地转动起来,绿皮的火车渐行渐远,带走了他凄迷的念想。

    ***

    送别小叔以后,王笙月经过镇里买了些杂货和平日地里摘不到的蔬菜,怀着满满的心酸回村。他经过村口的时候忽然想起早上出门走得急没有关门,心里害怕遇到哪个偷东西的进了门,便抄了近道想着赶紧回家。他走了一半的路,经过一户人家,看见一个年轻汉子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了盆水往屋外的小山沟里倒。

    那汉子裸着上半身,虎背熊腰,粗筋脖颈国字脸,颈项上带了个红绳玉佩。他转头看见王笙月,鱼胆似的喉结吞咽一下,鼓过腮帮,朝他闷笑一声。

    王笙月抱紧怀里的竹篮,加快脚步往前走,但在经过对方的时候被一把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