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塞北给顺乾帝献上了六匹良驹,顺乾帝将最优的一匹赏给了当时的禁军统领文家长子,便是赤煦。当赏了五匹马驹后,剩下最后一匹毛色雪白,无一丝杂色的白马,顺乾帝一时不知该赏给谁好。

    当时文亦清年幼胆子大,跟着大哥去牵赤煦时,觉着白驹甚是好看,踮起脚伸手便摸了摸马鼻子,这一摸,让白驹当场对着文亦清打了个喷嚏,惹得顺乾帝哈哈大笑,大手一挥,白霭就这么给了文亦清。

    “所以……”文亦清转过头看向秦文曜,赤煦是匹公马,白霭是匹母马,那个“她”便是白霭了吧。

    秦文曜明白文亦清未说完的话,点了点头,见着文亦清脸上依稀留着泪痕,伸出手轻轻抱了抱文亦清,同时示意鲁明带路。

    当白霭和赤煦一同出现在文亦清眼前时,文亦清觉着有些恍惚。

    白驹的毛色依旧是没有一丝杂质,理顺的鬃毛垂下,一双圆眼盯着文亦清,浓密的长睫毛眨了眨,在文亦清伸出手时抬起头碰了碰文亦清的手心。

    忽地,文亦清想到了什么,那日在佑安皇寺,到了幼帝的屋子外,那小柿子树上刻的字画哪里是什么兔子,可不就是白霭?那旁边的“白雨”二字正是“白霭”,不过是幼帝尚不熟识“霭”字。

    文亦清一手抚着马头,一手顺了顺雪白的鬃毛,微微扬着嘴角。

    想来,我不在的日子里,有人把你照料得很好。

    “白霭现是认谁为主?”文亦清偏头向鲁明。

    “幼先帝时常来看白霭,不过如三小姐所见,白霭,并未易主。”鲁明躬身拱手道。

    一旁的秦文曜皱了皱眉头,瞥了眼鲁明,并未言语。

    鲁明虽是五大三粗的模样,心思却细腻,自然是察觉到了秦文曜的神色,这位太子殿下可是对自己的言语有何不满?不过,是何处不满……

    “大胆——”察觉到秦文曜不悦的,自然不止鲁明,那最初来迎秦文曜与文亦清的小太监发了话,“这是当今的太子侧妃,怎可以三小姐称呼,你是奴才,再怎么也该唤句娘娘。”

    文亦清在一旁闻言蹙起了眉,抚着白霭的手停下了,抬头看向小太监,不满道:“公公多虑了,鲁明是文家的家仆,之前一直未与妾身相见,保持着旧称呼也是情理之中。”

    “多谢娘娘,是属下的错,属下以后定当谨言慎行。”

    鲁明是文家长子文亦冽带出来的下属,很会审时度势,虽是今日得见文亦清深受太子喜爱,可他身为奴仆,规矩断断不能出了差错,更何况,老太监只是帮这位异眸太子把话说出来罢了。

    文亦清又哪里听不出,小太监平白插这一嘴,定是秦文曜的缘故。如今见得连这小太监都训斥鲁明,可见在宫中,鲁明过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