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了很多话,学校的事、生活琐碎、个人喜好……能聊的话题都聊了一遍。直到口干舌燥,再也说不动话了,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时间无声流逝,肚子咕噜噜叫,都饿了。他把口袋里唯一的一颗软糖塞进了小女孩的手心里,骗她说自己也有一颗。

    也不知熬过了多少个日夜,饿的饥肠辘辘,头昏眼花间铁门开了道缝。门外的人许是良心发现,动作极快地塞了两个面包进来。

    远处有人急唤了一声,偷偷往集装箱里塞面包的男人匆匆忙忙跑了过去。

    门忘了锁。

    云深望着漏光的缝隙处,拉起身旁的小女孩。

    轻手轻脚地推开忘了上锁的集装箱大门,他从门缝间探头,谨慎巡睃打量。

    确认没人注意到这一处,他钻出了集装箱。迅速回过身,把手伸进黑漆漆的集装箱里,攥出一只软白的小手。

    风疾行,两个年岁尚小的孩子紧紧抓住彼此的手,在完全陌生的破败环境里踩着碎罐瓦砾一路奔逃。

    集装箱旁栓着的德国黑背发现了异常,冲着他们逃跑的方向狂吠。绳子没栓牢,挣脱一瞬撒腿追了过去。

    追逃的距离在不断缩短,他惊慌回头,瞥见那只凶神恶煞的狗扑向了他们。

    千钧一发之际几乎是本能反应,他松开了牵住小女孩的那只手,拼尽全力把她推开。

    飞奔而来的大狗将他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尖利的牙啃向他的脖颈处。

    最后能记起的,是刺入肌骨的疼痛。

    “砰——”的一声巨响,狗被击毙,尚有余温的脑浆迸了他一脸。

    他虚弱到视野模糊,倒在血泊里,仰面望见的天光失色……

    **

    忆起旧事,云深不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