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栩栩眼底似有细碎的笑意:“别动。”

    说着,她拿起手帕,一点一点将容凌脸上的墨迹擦去,露出她洁白无暇的面颊。

    “如此潦草狷狂,果真是得了徐文青的真传。”苏栩栩道,“难道你就不想试试,作画是何种感受?”

    被她这样一问,容凌犹豫起来。

    往日在天宫,天上的神仙也有好风雅者,只是她与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更不解其中有何乐趣。

    就连凤习徽画的那些东西,容凌也是一概看不懂的。

    就在她怔忪之际,苏栩栩已经拿起另一只毛笔塞到她手中:“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不必拘谨。”

    容凌迟迟未曾下笔,脑子里乱糟糟的,将笔尖探入砚台中,蘸饱墨汁的狼毫瞬间在宣纸上留下痕迹,还不等容凌反应过来,浓黑的墨迹便晕开。

    苏栩栩见状,握住她的手:“平腕运笔,切不可走神。”

    她说这话,无意间瞥见容凌的侧颊,动作却顿住了。

    入宫这段日子来,容凌吃得比过去十几年要好得多,整日也找时间偷懒,能不干活就不干活,短短一个月,整个人像是变了个人般,肌肤莹润了许多不说,就连眉眼也明湛得像是被水浸过般。

    墨迹再次晕开,容凌不解她为何突然停下来:“怎么了?”

    “无事。”苏栩栩的心突然间乱起来,就好像那些飞扑在纱窗上的飞蛾是撞在自己心口般,“本宫有些累了,想先歇息会儿。”

    容凌看了眼尚未成形的画,默默放下笔:“是。”

    二人之间,难得有今日这般气氛融洽的时候。

    临到睡前,容凌铺开床褥,怀中重新挂上暖玉,闭眼沉睡时,梦中也是一只只的兔子蹦来蹦去,蠕动着三瓣嘴吃草,时而那些草却又变成纸上潦草肆意的画……

    经过圣上许可,飞漱院的明书被准许放出宫,回苏府休养。

    容凌自幼陪伴明书长大,于情于理,是她将明书送到皇宫的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