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

    “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

    “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客厅内正放着小曲儿,陆泽颠勺将荷包蛋翻了个面,放入白糖和陈醋,等到白糖融化将醋水粘稠后,盛入盘中端到餐桌上去。

    “哎,要不怎么说华夏地大物博,各具特色呢,就从这早点上,就能瞧出一二来,大泽,快坐,师娘给你盛碗粥。”

    陆泽刚解下围裙,搭在厨房外的衣架上,见师娘起身,连忙拒绝,自己去盛了一碗,这才落座。

    陈老爷子正看着报纸,见桌上人坐全了,将报纸合上,在从中对折,这么一抖,弄出一声啪的声响,将报纸放在桌边,说了一句:“吃饭吧。”

    食不言寝不语,老爷子古板,一直遵循着这个规矩,但师娘跟陆泽闲聊,他也不会呵斥,只管好自己,免得老伴儿吃过饭后再找个机会数落自己一顿,把场子找回来。

    陆泽则跟师娘聊着各地早点的话题,甚至也拿英国的早餐来举例,南方早点精美,北方则略显粗犷,可不管怎么说,在华夏这个民以食为天的地界,各个菜系的美食都是由气候环境与生长植物的不同而因地制宜的。

    师娘没陆泽去过的地方多,旅游不包括在内,老爷子在帝都教了半辈子的书,她就陪着老爷子在帝都呆了半辈子,所以多数时间,都是由陆泽再说,她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念叨一句真好,心中对于广阔天地的向往陆泽可以感受的到,可终归是老了,走不动了,只能听听后辈的描述了。

    陆泽做饭很香,手艺非常好,大酒店的豪华菜肴搞不定,但做个家常菜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也是师娘经常夸陆泽的一点。

    一顿饭吃完,保姆撤掉了碗筷,陆泽点燃一根线香,插进桌面上的香炉,逐渐的,整间房中就扩散开了淡淡的檀香。

    院子里的小火炉是全年烧着,保姆总是掐着饭点,在陈老爷子吃饭时将炉火点燃,等到饭后半小时,便能烧开一壶茶水。

    这时,茶壶中的水已经沸腾,蒸汽顶起壶盖逃跑,等卸了这股气,泥壶盖又落下,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悦耳。

    外面天气冷了,老爷子腿脚不好,只能在屋里歇息,师娘最近有了新的业余爱好,就是教园区里的其他老太太敲京韵大鼓。

    虽然她是弹古琴出身的,但大鼓也多多少少会一些,教那帮老姐妹时间久了,便落下个李老师的美名,仿佛又找回了曾经教音乐的快乐,越发的来劲了。

    早上起来,一壶古树红,淡点没事儿,老爷子就喜欢这口,泡的只能说一般,更偏爱煮的,两只绿釉盖碗放于桌面,之前用的白瓷杯,已经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