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哎……谢谢孟爷,我先回家了,拜拜!”

    行李箱很重,砸在积雪上却没有太大的声响,陆楠拍了拍风衣上刮上的稻草,向拉着驴车把她从村口送回家的孟爷爷道了声谢。

    院子里没有人,只有鹅在盯着她嘎嘎的叫唤,轻轻的拉开院子大门走到房门口,透过玻璃向里面张望,厨房中只有李玉梅在忙活着做菜,而父亲正在和几个村里老人打着麻将。

    “妈,我回来了,我哥呢?王叔,二伯好。”

    陆楠早就听说陆泽回家了,有些奇怪为什么没有见到他人影,便向李玉梅询问了一句。

    她本应该十几天前就放假的,只是假期前的最后一篇论文把她绑在了学校里,加班加点在图书馆忙活,才在过年前几天匆匆赶了回来。

    她很关心陆泽的精神状态怎么样,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陆泽就算颓废也在情理之中,哪怕陆泽不需要,陆楠也要表达自己的关心。

    “你哥去了趟市里,今天估计不回来了,过来干活,把猪肉切了。”

    “哦,好。”

    没有对刚到家就干活而抱怨,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就是这样,村中不像城市那般,谁主内,谁主外的界限已经变的模糊不清。

    在村中,这个界限仍被划分的清晰,男人就该挣钱养家,在外面流汗流血,女人就该洗衣服、做饭、带孩子,把家中安排妥当,让男人没有后顾之忧。

    而像她这种还没赚钱的……家中的工作自然逃脱不了,理应为母亲分担一下家务劳动。

    拿起扫帚扫了扫行李箱上的雪,把箱子放回自己的卧室,脱掉风衣,换上家中的老旧衣裳,把披肩的长发扎成马尾,走进厨房洗了洗手。

    拿起老式,分量不轻的黑色菜刀,用抹布擦了擦刀身,熟练的在水缸口片了两下,沿着猪肉的纹理,切成所需要的大小,只是肉刚化冻不久,切猪皮时有些吃力,摁着刀背的左手心被压出了一道明显的印记。

    下油,下郫县豆瓣酱,下干辣椒,葱姜蒜等配料,等到炒出红油后放入猪肉,瞬间香味就出来了,母女俩交流不多,但在厨房这地界还是保持了相当的默契。

    做菜的过程中,陆楠时刻关注着母亲的表情,毕竟哥哥出了事,父母肯定也会跟着上火,但让陆楠感到奇怪的是,李玉梅并没有眉头紧锁,面容忧虑,反而看起来有些高兴,这让陆楠十分摸不着头脑。

    “不玩了,收摊收摊,卫国你们吃饭吧,咱们走了啊。”

    两位牌友见陆卫国家到了饭点,也就起身告辞了,留下了输掉的四十多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