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见面第一眼开始,始终没给过一个好脸色的人突然间变了脸,言语间和蔼亲热起来,可真他妈的惊悚。

    心里被吓了一跳,手上劲道没控制好,茶盖撞到了杯沿,咔啦一声脆响。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迂回。”她赶紧擦了擦溅出来的热茶,镇定下来说,“有话直说便是,臣无所不言。”

    对面太师椅上坐着的羽先生发出了一声轻笑,似乎觉得有趣极了,侧转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对话。

    司云靖唇角扯出的笑容瞬间消失,恢复了原先的面无表情。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无所不言’,池萦之实诚地回答‘上京路途可还算顺利’的话题。

    “上京路上挺好的。各处关卡派兵护卫着队伍,走了一千多里都没出事。就是入京畿的当天下午翻了辆马车,损毁了不少礼物。”

    “竟有此事?遗憾之极。”司云靖漠然问,“损毁的礼物中,可是包括了即将献给陛下的万寿节贺礼?”

    池萦之急忙解释:“不不不,献给陛下的万寿节贺礼,是分开马车单独装载的。臣已经查验过了,完好无缺,并无损毁。”

    “很好。”司云靖微微颔首,阴郁的神情和缓了些。

    “将陛下的万寿节贺礼分开装载,意外发生之时力保无恙……贵王府此行上京,考虑的确实周到。显然心里是有朝廷、有陛下的。”

    池萦之虽然不是擅长拍马屁的人,却也知道机会难得。她抓紧了机会表达陇西王府的忠心,

    “微臣临行之前,家父在陇西王王府大门外抓着微臣的手,谆谆告诫,此行若是有机会得见天颜,务必要微臣代表家父,当面给陛下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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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礼祝寿,祝陛下永寿安康。”

    司云靖似乎听得很满意,唇角勾起,微微地笑了起来。

    然而,薄唇中吐出的话却尖锐之极。

    “令尊若是有意给陛下贺寿,他为何不亲自来,却派你入京?镇守西北门户二十年、悍勇不可挡的陇西王池啸……当真疾病缠身,廉颇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