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昀祈起身踱步:“即便他有所隐瞒,也未必是针对吾等。依下来看,倒似身不由己。”

    吕崇宁恍然:“莫不是受人要挟?”然一忖,又摇头:“若这般,他又如何能使唤要挟自己之人?”

    “或许那干人,并非是要挟他,”荀渺拢袖,目光放远,“而是,受命助他成事!”

    稍忖,吕崇宁赞同:“此说有理!他等受命行事,酒楼不过是幌子,好为李通现身此地做一藉口!至于李通不令李巧儿露面,乃是不欲将之卷入事中。”看向两青年:“则这干人至下,可曾生过什么事?”

    答曰:“还未查得,这干人隐藏极深,行事当是谨慎。”

    荀渺转向灰衣青年:“封青,李通确切是何时现身兴州的?”一顿,“我之意是,是在邵经略抵此之前,还是之后?”

    穆昀祈回眸,面色微变。

    那唤封青的青年自一忖:“当是之后,但时日相隔不久

    。”

    吕崇宁此刻也会意,却抚着下巴迟疑:“然此说不通啊……若他是邵经略的人,何须这般费事?以酒楼为幌子,实乃多此一举!”

    荀渺挥退那两青年,道:“事与之有关,我却未说人是他指使啊!万一——”一抹精光闪过眸底:“是仇人呢?如此,尾随而至,费力掩藏,苦心密谋,岂不皆能说通了?”

    “仇人?”吕崇宁挠头:“这般说虽也有理,然……”

    “然仅凭一处巧合,便推断此事牵连邵景珩,未免草率。”穆昀祈接言。

    “此便又回到原题了。”荀渺一笑,“我实则方才正欲说,此间,着实是巧合甚甚啊!”近前两步:“方才说到秦柳直,我就想起另一巧合,便是这李通----前日一见,觉他眼熟,只一时半阵想不起何处见过。后看他背影才恍然,这身形、甚至面相,实有几分类邵经略。”看那二人茫然,继续:“我知这世上相似者不在少数,然此人却不一般!”带意味的目光投向穆昀祈:“师兄可还记得,当初秦柳直一案初发,我曾指他有同党,彼时还险错怪了邵经略?”

    穆昀祈回思半晌,似有所悟,便命他将所想一应道出。

    荀渺领命:“当初我所以疑心秦柳直身份有假,除了其人才学疏浅,不似考过解试的举子,尚有一因,便是我曾偶然目睹,他与一身形酷似邵经略之人私下在城外谋面。而后秦柳直察觉我对他生疑,下杀手事败,就此匿迹。孰料机缘巧合,未出多久我与郭偕又在闹市遇见那酷似邵经略之人,可惜追赶不及被他逃脱,之后就再无二人消息。吾一度以为,他二人或已被其主灭口,却不想,终究是在这兴州城再为遭遇。”

    眉心锁紧,吕崇宁似在极力厘清此间关系,半晌,长叹一气,显然无成效:“即便这李通便是当初与秦柳直沆瀣一气之人,然来到兴州,他二人为何要分头行事?且说旁人皆藏身暗处,唯怕抛头露面惹外生疑,偏生这秦柳直却男扮女装公然登台,岂非与李通的谨小慎微背道而驰?”

    荀渺点头:“此,也是我疑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