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竟是许了陈教头吗?”吴承望恍然大悟,起初他还以为沈荧是托萧捕头的关系才进来的,未成想是陈休在其中搭桥。

    不过这也成了一桩好事,沈荧不仅聪明伶俐,更难得的是她有一颗善良正义的心,在听说她被绑架的事后他原本以为她也会跟自己以前那些学生一样退缩,没想到她反而主动找他要求当状师。

    既然人家夫君都同意了,他又何乐而不为之呢?

    隔日,一纸荐书便呈到了陶大人桌前,官印一盖,沈荧便以吴师爷学生的身份成了云霄镇的状师,白日她在衙门值守,下了值便跑到吴师爷家中跟他学律法门道。

    吴承望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学生,将自己几十年的经验毫无保留的倾数授之,令他欣慰的是沈荧聪明刻苦,学的极快,就连几个复杂的案都能理的明明白白。

    但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一旦成了真正的状师,职责便不再是写状书这么简单了,若百姓有求,是要随之上公堂替其辩论的,这对口才的要求极高,怯懦内向底气不足之人一旦站上那威严肃杀的公堂,就算状书写的再好,也无济于事。

    这可难坏了沈荧,她从小性子安静,最不擅长跟人辩论,按说从小到大没少听姑姑爹爹他们吵架,词儿倒是都记在脑子里,只是那些粗鄙言语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再说,那些话也不能拿到公堂上说呀。

    苑欣一拍桌子笑道:“想学吵架呀?那你可找对人了,我们苑香阁的姑娘各个口齿伶俐,能把男人骂的抱头鼠窜!”

    “是辩论,不是吵架。”沈荧捧着一碗茶慢慢的喝,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公堂之上谁若是敢喧哗,是要被抓去打板子的,状师参辩,讲究的是个有理有据,以法服人,我虽理论知识懂得不少,但胆子还是小了些。”

    “有什么不一样?辩论,就是心平气和的吵架。”苑欣双手托着腮笑眯眯的看着沈荧:“你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一点气势都没有,是该找个人好好锻炼锻炼吵架的本事。”

    沈荧放下茶碗,皱起眉打量着苑欣,寻思着该找个什么借口跟这个朋友好好吵一架。

    “嗳!你看我做什么!我是说,你可以去找老陈头吵架呀!”苑欣道。

    “好好的,为什么要找老陈头吵架呢?”沈荧一脸懵。

    “你是他媳妇,就该跟他吵架,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呀,越吵越亲,俗话说得好,床头吵架床尾和嘛……”苑欣说着说着又开始满嘴跑马,反应过来后心虚的打住了话题:“咳咳……你没跟老陈头吵过架吗?”

    沈荧摇摇头,好像确实没吵过,自己提出要当状师那天二人意见倒是有了些分歧,可她一哭,老陈头立马就妥协了。

    “你还是不要跟他吵架了,万一他打你怎么办,老陈头发起火真是来太恐怖了,那天要不是萧捕头拦着,贺毅轩和那三个登徒子,怕是都要没命!”苑欣说的眉飞色舞,将那天的审讯现场绘声绘色的描述给沈荧听。

    听到老陈头为自己出气,一股暖意自心中油然而生,沈荧转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在现场呗!你能获救还不是多亏本姑娘留了个心眼,萧捕头看我有功,审讯的时候就邀请我去啦!”苑欣说话时一脸得意,似乎能作为家属被邀请到审讯现场是件光荣的事,紧接着又道:“可惜老陈头那两脚直接把人废了,不然我还想见识见识那些刑具的厉害呢,上头血迹斑斑的,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