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问:“你想说什么?”

    “我,我听见林周说的话了,他说----”阿汉吞了吞口水,捂着被刺伤的胳膊,脸色还是惨白的。

    浅墨静静看着阿汉,这个年轻人没有死,说明他心思干净,没干过坏事,这也是浅墨愿意和他说话的原因。

    “没……”阿汉本是想为自己寨子说话,但话到了嘴边,他却想起从前他看见过的因为生病,家里男人不想花钱给治病,就被活活打死的女人们,还有刚出生就被掐死或者淹死的女娃,忽然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寒。

    “我小时候也有同情过那些女人,但寨子里的男性长辈告诉我,这些女人不能干活了,留着浪费,反正几只鸡就能再换一个女人回来,渐渐的,我就觉得这是正常的了。”

    阿汉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现在很恐惧,很害怕,不仅仅是因为寨子里的男人们都死光了,还为他曾经那些可怕的想法感到害怕。

    他就这么崩溃地说着,没有人打断他。

    浅墨也在静静地听着,她明白这个寨子不是一天两天就是这样的,她看到那些活着的女人,一个个还是那么麻木,好像男人死不死,和她们都无关一样。

    只有一个年轻女人见阿汉哭的伤心,犹豫了下,走出来拍了拍他,似乎是在安慰。

    “你们还打算在这里住吗?”浅墨问。

    回答的也是那年轻女人,“我们没地方去,寨子现在也恢复正常了,应该,还是住这里吧。”

    “你们不怕吗?”浅墨又问。

    她指的是寨子里死了那么多人,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一般人都不会愿意再留下了。

    “怕?”年轻女人好像不大理解,“他们活着的时候,我们更怕,现在他们死了----”

    她一直木然瘦削的脸上忽然就现出奇异的笑容,“他们死了!没有人再打我们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了?”

    其余的女人也都笑了起来,但浅墨还是从他们脸上看到了悲伤。

    阿汉擦了擦眼泪,问道:“姑娘,你是要找绿灵芝的对吗?其实我昨天就想告诉你,老阿嘛骗了你,他没有绿灵芝,绿灵芝早几年就不见了!”

    浅墨眼睫一颤,但她还没说话,夏侯楚煜已经双眼赤红,情绪激动,一把抓住了阿汉,“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