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45,被熟悉的恶梦惊醒,徐灿对这熟悉的恐惧并没有什么意外,但也不打算再睡下去。她下床坐在了窗边的折叠椅上,看了会儿窗外被各种城市照明点亮的夜景,心绪飘忽了起来,来到这座城市的这两年多,虽然换了环境但并没有让她的梦消失,或许是因为和一般人想要摆脱这种折磨不同,徐灿却是本能的用这种痛苦的方法来记忆那沉重的过去。

    发呆了一会儿,徐灿感到肚子有点饿了,她光脚走过冰凉的地板,在自来水管上接了一杯凉水,并从塞满新鲜蔬菜、水果以及各种零食饮料的冰箱中,翻出一个用保鲜袋包好的吃了一半的干馒头。她穿过客厅,从另一边的卧室传来的清晰的呼噜声,那是她的室友发出的,听着这近似噪音的鼾声,徐灿却觉得生活的真实,又回到窗边坐下来,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口干馒头一口冰水的吃了起来。

    大大的落地窗外,凌晨的夜晚满是表面上平静的各色摩天大楼,以及内里繁华喧嚣的不夜城,落地窗内是一间地处繁华市中心的高层小公寓,公寓不大却是五脏俱全,即便是透过窗外反射的微弱灯光看进来,也会惊讶这间小公寓的布置是那样的温馨以及可爱。

    不一会儿,不出意外的,她的胃就被冰水刺激的发起疼来。徐灿揉揉肚子,感觉到这疼痛,她反倒翘起了嘴角,微微舒缓了聚集在眉头上的乌云......

    早上5:00整,徐灿一身简单的运动装束,吃了片药,带好手机、钥匙,在室友稳如泰山的鼾声中下了楼,开始沿着玉江渠,跑了起来,这一跑就是十公里,徐灿本人极为自律,来到南江市除非出任务,否则每天雷打不动的都要晨练,而且这十公里只是热身,她有一系列完整的晨练流程。南江市,人口850余万,是长江下游的特大城市,是长三角辐射带动中西部地区发展的国家重要门户,也是徐灿所任职安保公司的所在地。

    晨练结束,徐灿又在公寓楼下的小摊正经吃了顿早餐,现在虽然才是初夏,但随着日头升高气温已经不低了,虽然这里气候宜人,徐灿还是不时怀念北方的家乡。吃完早餐,她又在附近逛了逛,浪费了些时间,打包了点鸭货,最后磨蹭到7:00左右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才施施然回了家。原本以为一进家还会听到鼾声如雷,但意外的安静。

    “哈喽,维妮,这么早你去哪了?我还给你带了你爱吃的”徐灿用微信语音发了问候,

    不过3秒就收到的了对方的回复:“内个谢谢啊火山姐,啥好吃的呀”浓郁的东北口音搭配细腻小嗓音听得人一个激灵,没等回复接着又说“我也不想这么早啊姐,你昨天回来太晚我就没和你说,我今天一早要和超哥一起回趟他家,你也知道俺俩那点事,他家里一直不同意,昨天你超哥他妈妈才松的口,我们直接就定了今早的机票,哈哈,你也知道要不是我肚子里的小家伙,他妈妈是不会同意的,昨晚我激动的一宿没睡好啊,天擦亮才眯着会儿,不是你超哥打电话差点起不来......”

    “其实你整晚都睡的很好”徐灿最近微微翘起心想着。

    对方甚是絮叨,叽叽喳喳一条语音60秒说满了还没说完,随后又补了两条30秒左右的语音才把事情说完。徐灿将鸭货放进冰箱,就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件较为清爽的白色T恤,和一件休闲外搭以及一条破洞牛仔裤,配合她耳上三条刻纹的短发造型,整个人给人一种中性、干练、英气十足的视觉冲击,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徐灿又适当的描画了一番,将左眉处一道细小的伤疤遮盖了起来。

    再次出门,徐灿带了辆折叠小轮车出来,骑车往公司去了,说是去公司,其实饶了个大远,先向南骑了5公里左右在一个“等你回家”志愿者服务中心取了一沓资料,又向东北绕一个大圈十几公里,整个过程用时半个多小时才到的目的地,虽然路况比较复杂,但她车技高超,一路风驰电掣,要不是顾忌交警,她还能快上不少。

    金宝运大厦,位于南江市北二环路附近,大厦一共17层,徐灿所任职的君安金盾安保公司,位于大厦的8到13层。因为徐灿上一个工作刚告一段落,目前没有其他任务安排,所以她按时打完卡后就直接去了位于9层的休息室,这会儿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君安金盾安保公司除了参与一般性质工作的安保人员,特殊情况下需要用到的保镖人员都是有级别划分的,分别为D、C、B、A、S,5各级别,公司登机注册保安超过千人,而真正经过专业训练,并层层选拔的保镖一共133人,其中S级只有8人,而徐灿只是A级。这只是君安金盾公司根据每个人完成的KPI,由系统自动分级决定的,但在整个行业内还有另一种分级,那便是金、银、铜,三级划分,某种意义说这才是真正对个人能力的认可。理论上君安金盾这家公司,符合这个分级,按照徐灿是仅有的3个金牌之一。

    其实A级以上的保镖,没有任务的时候可以不用每天来公司,这里对有实力的人并没有坐班一说,徐灿每天都来主要是公司有个“全勤奖”的规定,500元的全勤奖全公司A级以上只有徐灿能拿上。当然她来了也并不是完全没事做,有别于平常徐灿一来就一头扎进健身房,今天她来到休息室利用公司电脑,登录“等你回家”网站,对照手头上的资料,做着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随后将整理好的资料,又通过网络发给了全国各地的志愿者。

    做完这些事,徐灿有气无力的在电脑上玩着连连看,凌晨的梦还有她刚才看到的失踪人口的资料,让她精神不振,作为“等你回家”的志愿者,这么多年她看到了太多的生生离别,太多无家可归,依赖现代科技他们的事业开展的比以前顺利多了,但依然有大批的人无法找到亲人,这让徐灿有些气馁。

    嘟~~~

    “喂,请问是徐......徐灿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带点小激动的女人声音。

    “嗯,我是”徐灿眉头微皱,心说我才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