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所过之处,潺潺流水之音。晏初夜夜听着窗橱外头传来的声响,有清风拂过枝头的温柔的声响,也有蟾蜍偶尔求偶的咕咕叫声。

    她一如前几日那般,面无表情的呆坐着,她心中似觉此处的声响有些熟悉,又隐隐有些想不起来。房中的仙婢将自己死死盯牢着。

    偶尔会上前来查看一番,玄铁是否有被自己挣脱开来。晏初便如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便是连茶水,都需仙婢灌下。

    自打荧惑发现似是自己对合欢药并无效果之后,后来也并未玩出些什么花样来。似乎是外界发生了一些什么大事一般,他的心思亦不在自己身上。

    初初那些时日,每晚必来羞辱一番自己的荧惑,近些时日却似乎无暇顾及自己一般,晚上也只是匆匆来瞧上一眼,便离去了。

    又是无尽的黑夜,晏初了无睡意的盯着头顶的房梁之处,忽而便觉得脖颈之上的万鬼令十分的发烫,烫得便连她的肌肤都有些发红起来。

    她匆匆将令牌拿了起来,缓缓摸上上头的纹路,不自觉的便将令牌放至自己的唇边,末了,轻轻一吻。令牌上温热的气息似与晏初的缠为一体,而此时坐在桌子旁的仙婢却缓缓在夜色中睁开了双眸,静静地盯着晏初瞧着。

    忽而外头传来惊天的叫喊之声,似是有千军万马攻入的震撼之感,连大地都为之撼动了几分。晏初便随着抖动的大地,身子也跟着晃动着。

    外头不断传来的萧杀声,便连晏初都明了外头一定是发生了何事。

    仙婢趁机跑了过来,忽而一把撅住了晏初的手腕,“你快走,帝君好不容易寻到的机会。”

    “帝君?”晏初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因防止她与容凡里应外合,她每日的饮水中,是荧惑亲自灌入她口中的,后期,便是晏初当着他的面乖乖喝下。

    所以然,她终日四肢无力,即便现在解开玄铁链,她也是逃不开去的。

    仙婢并未向她解释什么,只是冷静地握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硬生生将她推出了玄铁之外,晏初闷哼了一声,手腕上霎时多了几道擦伤,皮一下跟着爆开了,然而代替她的,确实仙婢的双手套了进去。

    而后,她便又麻利的将晏初的脚腕给套了出来,她望着晏初的眸光坚定而从容,“走!”

    晏初闻言,赤脚便迈下床榻,跌跌撞撞朝门外跑去,身子方撞开门扉,便跌入一人的怀抱之中。

    晏初双手虚虚撑在来人的胸膛之前,便是这几步路,她都眼前发黑起来,抬眸看去,是一张粗狂的脸,脸上的须髯布满了整个下巴之处。

    然而那双眼眸,她一见之下,便如一汪星辰大海那般的凤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