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从虚无之境出来的晏初,冷不防的便闻到异香满屋,群鹤之声。容凡的沉水之香早已飘至满屋,他那仙泽之气,便连山顶仙鹤亦是频频来贺。

    老祖似是十分知足一般,拐了一个心水的徒弟后,便施施然离去了。徒留下容凡与晏初二人,在狭小的洞顶之内,只这洞顶结盈泽福气所变,化为了寻常人家所住样式。

    晏初心眼已开,然恐容凡看穿自己,遂心中暗下勒令自己,万不得失了准头,便当能瞒过去。她想到此处,便从容抬起眼眸,恍若自己如常一般,“这次,还是多亏了徒儿了。”

    容凡此时却一反常态,往日里言笑晏晏的模样,起码是在晏初面前,保持那温和模样的他,却清冷着一张脸,面上甚是有些淡漠,那双清幽的眼眸定定将自己望着,竟是有些心惊。

    “怎、怎么了?”

    “师尊可真是了不起,竟是以一人去抵挡袁洪的心境之力。”

    原是这事,嗐。想她身为他的师父,为何要莫名的心虚?不应如此才是,于是,她挺直了腰板,摆出了一副神气的模样,“想当年,我曾一人战那万妖,即便是那至阴之力,我亦未曾畏惧过。”

    她似乎觉得自己光荣历史在案,此时娓娓道来,便以为区区阴煞之气,不必挂心。谁料,容凡随着她的言语,却愈发沉默起来,唇线更是紧抿了。

    然她心眼之术方开,又怎生能瞧见容凡脸上的细致之处,她眼眸能瞧出他的大概,便算是不错。此时,容凡那方有些清冷的声线传来,便令她后知后觉的悟了,“师尊,当真是了不起得很。”

    他怒了?是否因自己未曾带上他?

    “你可是不快,因我未与你一同前行?”晏初微微蹙着眉头,似有些不解,在她的印象中,容凡并非是如此黏腻之人。即便是少年神君之时,亦是十分懂事且乖巧。

    容凡似乎是语噎了一下,她耳中聆听到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如鲠在喉一般,久久未曾吐纳而出。而后喟叹了一声,“你有时,是真的愚笨。”

    晏初:“?”

    面对一脸疑惑的晏初,容凡并不打算解释,他便久久的凝视着她头顶之处,面色似有些无奈。自打知道道姑系统还存活着,晏初的心情便如奔腾在草原上的野马一般,驰骋千里,兴致高昂。

    只见她挥挥手,似是不同他计较一般,然而容凡此时,却忽而将手伸了过来。她的视觉并不是十分的灵敏,所以她反应到的时候,还是慢了半拍。

    他冰凉的手,越过她的指尖,直接将将手覆盖在了她的额际,有些冰冰凉凉的感觉,她微微有些呆住了。此时,便听容凡道,“倒是不发热了。”

    她方才明白,之前自己的身体因是从那袁洪的心境出来之时,便一直抱恙在身。然而当她醒悟到小道姑还在之时,便仿若身轻如燕一般,不适感也不翼而飞一样。

    此时容凡之言,才让她思及,方才在虚无之境内,五脏六腑的疼痛之感。她不敢直视他的双眸,怕精明如他,会瞧出一丝端倪来,“不烫了,我醒来之时,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