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硝弥漫之际,容凡如刀削般的俊朗容颜,在巨大的灰尘飞扬中,若隐若现,那肃然而起的眉目,冷冽的眸光,皆若尘世中一缕不可抹杀之神。

    他与火德星君之间的深坑,便一如二人的立场一般,不可跨越亦像是天南地北不可逾越的存在。

    容凡身姿挺拔,丝毫不曾为那就差半寸,便会削到自己的强大神力所惧,便是连眉目的神色,亦是不曾变幻过。

    火德荧惑本有些玩笑的神态,此时亦是严肃起来,“你可知,你这幅模样,我当真是厌恶至极。人生来便是恶的,天罚若不到极致,又如若能束缚住一个人的本性?

    想不来,你一上任,便将我多年来定的规矩给坏了。你莫非以为,你拿下了万鬼令,便是酆都的大帝?酆都大帝因古神逝去,一直未曾封赏,我代理执政多年,凭什么你破了万鬼令,酆都大帝便要易主?

    你亦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得了这份殊荣罢了。你不是爱与我作对?我主人性本恶,你偏生便是要走相反的路,人性生来便是丑恶的,你又如何觉得会是觉得人性本善?

    若当真是人性本善,你生来当日,又何来上百仙鹤同日逝去,呵呵,容凡,一路走来,你可曾觉得自己错了?”

    容凡默然聆听着,并未出声辩驳,仅末了,扯唇回道,“你的心是丑陋的,所看之事,自是恶意满满。是你执念太深,偏执过重,我且不论你是对或错。你走的路不容我置喙,我又何曾在意你?哼,只你若阻我半分,我势必还你满分。”

    容凡此人,即便是深知他人一条黑路走到底,若不是自己亲近之人,他诚然当真不会理会。自己的路,即便错了,既然是他自己所选,便是跪着也要他去走完。

    所以然,荧惑所说的处处与他作对,确实,便只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容凡何曾有心去管他,亦或是为了与他作对,而特意去阻碍他,容凡却是未曾将他放于心上过,更遑论处处于他为敌了。

    只是,恰巧,他碍着自己罢了。

    荧惑挑挑眉,嘴里哼了一声,似是不屑他的回答一般,“我这人,便是你敬我一尺,我回你一丈。我来猜猜,你拿玄珠碎片有何用?嗯,可是为了保你师尊?呵呵,那你猜,我会双手奉上,还是偏生叫你求而不得呢?”

    说完,他周身开始散发出阵阵火红的光芒来,容凡眯了眯眼眸,是烈焰之火。随着他话音刚落,一道火线“唰”的一声便骤然蹿到了容凡的身前,容凡身形未动,负手而立之态,仅仅从口中吹了一口气后,起了一阵大风,风沙弥漫,直欲将火绳便要往荧惑的方向反吹回去。

    荧惑见状打出一个手势,只见指尖上萦绕着一道小小的火龙,缠绕在中指之上,缓缓上下游移着。只见火龙血红的双眸在游移之间,紧紧盯着容凡,而后赫然吐出一大口火笼来。

    遽然之间,被吹了回来的烈焰之火,瞬间便变成了青蓝之色,火光巨大,竟是铺天盖地,便朝着容凡袭击而去,而容凡几乎便是在瞬间便被笼罩在一个淡淡金色的结界之下。

    一道道的龙球火柱便一道接一道光柱,猛烈如流星,尽数砸在容凡的结界之上。九牛宫殿天上的菡花,尽数灰飞烟灭,砸得容凡的结界“咚咚”作响,荡得结界凹下一个个小坑后又复原。

    荧惑唇角勾了一丝冷笑,双手胶合,快速的又结起了一个印记,只见一道火龙悄然从地面钻了过去,以雷霆不及迅耳之势直攻容凡的底部结界。

    隆隆而起的土地,皆被烘照出一路的火红之光,急遽的朝着容凡那边而去,容凡足尖轻点,一个翻身而起之时,指尖一点微白的波光,便朝着荧惑的眼眸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