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夏梦搬家已持续了一整天。车辆频繁出入,一车一车的家具,东西被拉走。

    从上京市回来,有收获,也有失去。

    收获是次日,荣海集团的考察团直接来了律所。看其态度,合作应该会顺利。失去的是什么,她已经没力气想。

    可能也谈不上失去,这么些年吵吵闹闹,波澜起伏,够了。男人想自由,她给他又何妨。

    一切自我安慰的顺理成章,可是,她连家都不敢回。

    只要踏入自己家里,男人的影子就无处不在。

    书房,卧室,废弃了的健身房,客厅,楼梯……

    癔症般有声音时而响在耳边。她仔细的去找,又空无一人。太大的房子,空荡荡的,连偶尔传来的脚步声都有些寂寥。

    她觉得自己快精神失常了,也清楚不可持续陷入其中。她为了孩子,为了母亲,为了自己,都要试图去放下。像演讲中给那些大学生夸夸其谈的人生态度,生活的价值。绝对不应该局限于某一个人,某一个事业……

    它是多姿多彩的。

    在上京市,在酒店里。她卑微到尘埃里,决心为他舍弃一切的时候,男人还在优柔。

    前所未有的清晰,她知道,两人这段感情,已经没了色彩。

    强行维持,看得到的单薄黯淡。

    不同于昨天强颜欢笑的应对荣海的考察人员,今天,她就完全看不出来半点颓废。没上班,全程指挥着搬家,寻常的衣着亦遮不住与生俱来的清冷。言辞清晰,指令简洁,搬迁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在忙碌。

    茜茜坐在婴儿车里,不知愁滋味,被龚秋玲推着在路上遛弯。

    乍然回头看一眼家里,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拿走了,屡次强调:“茜茜的。”

    龚秋玲疲态难掩,声音又很温和:“叔叔不要茜茜的东西,他们只是帮着换个地方。以后,茜茜要住新家了。”

    茜茜还不放心的频频转着小脑袋观看,眨巴着眼睛转头:“爸爸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