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在寿安堂用早饭,老太太抓着容钰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面色仍有余悸,像是生怕一个不留神,心爱的大外孙就那么落入了虎口。

    二舅母笑道:“昨儿你被抓走,可把老祖宗吓坏了,要不是你走前留了话,让我们千万镇定,别自乱阵脚,恐怕老太太要亲自去衙门捞你了。”

    “可不是。”大舅母接话,“昨日淮瑾一回来,老太太就拉着淮瑾左问右问,问他怎么没把钰哥儿带回来,是不是扣下了,赶紧拿钱去打点。直到淮瑾说暂且无事,他是回来查人的,老太太这才松了手。”

    “只可惜查到那两个吃里扒外的家贼时,人已经死了。”老太太神色愠怒,“不然一定要他们把这幕后黑手吐出来,证明我钰儿的清白!”

    “准是那幕后之人把事情败露,所以痛下杀手,好死无对证!”

    “我和淮烨在衙门门口看见了容玥,这事八成和他脱不了干系。”杨淮瑾抿了抿唇,忽然开口道。

    众人立刻将诧异的目光投了过来,二舅母捅了捅杨淮烨的胳膊,“就是那个白氏生的庶子?”

    虽说白氏早已被提为正妻,但杨家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认为她永远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既然是妾,那妾生的孩子自然就是庶子。

    杨淮烨点点头,“是他,而且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见了,之前在飘香楼也见过一次。”

    于是杨淮烨便把之前的事也跟众人简略讲述了一遍。

    这下杨家人可变了脸色,老太太更是勃然大怒,“好她个小贱人,从前柔娘在容府的时候,她就用尽下作手段欺辱我的女儿,现在她的儿子又来招惹我钰儿!真是蛇鼠一窝,天杀的冤孽!”

    柔娘便是容钰母亲的小名,一提到她,气氛都不由得沉凝下来。

    杨家几个长辈的面色都不太好看,毕竟杨氏死的时候才三十出头,那样年轻,可即便是她活着的时候在容府也受尽委屈与算计。

    老太太气得脸都白了,拿着佛珠的手微微颤抖,陈嬷嬷赶紧扶着老太太靠在软椅上,不停拍抚她的胸口。

    容钰递上一杯参茶,安抚道:“外祖母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

    “那是你聪明,多亏了你聪明。你要是真有个什么不测,外祖母就算是到九泉之下都无颜面对你娘。”

    容钰和母亲杨氏长得相像,老太太看着容钰那张脸,就又想到她早死的女儿,一时间悲从中来,老眼濡湿。

    老太太日夜都在后悔,当初容修永求亲的时候为什么没看清他面具下的伪装,以至于她花儿一样的女儿就那样凋零在容府的火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