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简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一生中,会有这种滔天愤怒的情绪。

    所有的一切都浮上心头,长安这一年中的两次死遁,每一次都是那么的果决。

    第一次,他在停尸房里,明明只是装睡,却任由她哭泣;第二次,他在直升机前,消失于爆炸中,却不让其他人告诉她一丝一毫的风声。

    她只是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护他周全,却没有想到,她给予的信赖,全部被长安抛弃。

    那到底为何,要对她说,喜欢。

    她不懂,她一点儿都不懂。

    她黑眸定定落在那一排装满了血液的试管,鼻子莫名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眼里也被一层水雾爬满了。

    走就走了,还把他的血留下来,是知道她目前还需要做抗体研究吗?还是说给她用作最后保命的?

    长安这个人,平时懒散傲娇,实际做人做事善良有准则,只是他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想法,她竟然一点也看不清楚。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纪简在冰冷的实验室,盯着那冷藏室的血液盯了一晚上,她面色有些发白,静静地迎接朝阳升起。

    秋末霜重,实验室楼下没有人打理的灌木丛上结了一些白霜,很快就被朝阳晒化了。

    透过半开的窗帘,一缕柔煦阳光照在纪简的脸上,很暖和。

    可朝阳温暖了她的躯壳,却无法温暖那颗跳动缓慢的心脏。

    其他实验员都起床开始工作,他们先是惊异于唯一的抗体居然离开了,而后又兴奋地看向那一排血液。

    五秀呢喃:“我就说长安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他以前当实验体的时候就很有大无畏的奉献精神。”

    大林飞快列出了几个抗体研究方向,被纪简点出几个她已经做过的实验,他们很快把血液拿去做不同的实验去。

    见纪简自己一支试管都没有留给自己,陆飞白感到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