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蒙蒙的飘着细雨。

    圣诞节后连续一个星期都是这样,阴冷的空气从窗户漏进来,连骨缝里也透着寒意,我们一个屋的几个女孩挤在一起,彼此默不作声,只有牙齿在寒风中不住的打架。

    这是常态,虽然我们可以说是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但是感情并不深,隐形的竞争无处不在,每一双眼睛都在渴望另一个人身上的秘密,合适的秘密换到的糖果尽是甜蜜的诱惑。

    而我此刻背负的秘密还不是我这个年纪能坦然接受的。

    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脉动,时而如响鼓在耳,时而又似被土豆堵住了嗓子,这种扰人的惊慌我已经承受了整整一周,已经到了无法再忍受的地步。

    我望着窗外,报时的大钟刚响过,是九下。

    十点的时候,将会有一场葬礼。

    我必须在那之前出去,悄无声息的,不引人注目的出去。

    我摸了摸衬裙里的口袋,直到碰到一个信封。里面是布兰度夫人的40英镑,这就是让我难受了一星期的源头。

    内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我受惊似得直起身子,就见安娜修女裹着头巾进来。

    “有一场告别礼,你们谁和我一起去参加”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心脏跳的更快了。

    修女这样问着,眼神却放在我们当中最漂亮的那个,也就是莫甘娜的身上。安娜的偏心纵然是莫甘娜越来越肆无忌惮原因,但被她时刻惦记也不全然是好事,几个女孩偷偷交换了幸灾乐祸的眼神。

    贫济院边上就是教堂,为了感谢上帝的收留,很多时候,我们就是教会的小团体,会参加诸如在绞刑过后为犯人举行的忏悔仪式,又比如在葬礼上送别亡灵,反正是正经人家不大会去的那种。

    一听是沉闷的葬礼,而且又是这样的天气,屋里几人自然没有一个想去的,显然莫甘娜也是这样,她恼怒的瞪了那几个女孩一眼,然后把我推了出去,因为我坐的离她最近。

    我勉强稳住了身体,就听见莫甘娜用狡猾而甜腻的声音说道。

    “安娜姑姑,玛利亚说她想去”

    我转头看了重新把自己裹在毛毡里的莫甘娜一眼,她的眼神既得意又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