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月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的道路。

    在这光怪陆离的梦境里,迟月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时期。

    软弱,被欺负,并不怎么愉快的童年。

    迟月从出生起,身边唯一的亲人就是奶奶,小时候她不懂,为什么别人都有父亲母亲,而自己却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

    那时候出于孩童的天性,迟月还对父母这个词汇有着本能的期待,等到后来,从周围小朋友的口中得知了自己是被母亲抛弃的产物之后,她就不再会对父母之类的角色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了。

    可此时,她的记忆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她为了别人都有的父母哭闹不止,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在海边走。

    一群小朋友嘻嘻笑笑的说她的父母在船舱里等着她,她就信了,可等到船舱的门关上之后,迟月却发现里面漆黑黑的一片,并没有什么父母。

    只有一个苍白瘦弱的小男孩。

    梦境里一会儿是差点要将她溺死的海水,一会儿又是周围人没有五官,笑嘻嘻的嘲笑声,迟月在这些梦魇里醒不过来,只能一遍一遍的看着过去的情绪折磨着梦境里的那个自己,最后是自己昏迷在海滩上,被奶奶背回家的温软触感。

    傅原抱着迟月回到她的房间后,看着她额头不断冒出来的冷汗,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他的手在迟月额头上探了探,转头问床边的医生,“你不是说她只是脱力了吗?怎么额头这么烫?”

    “应该是吹了冷风,加上抵抗力下降引起的高热。”

    说完,医生吩咐助理去小岛的医务室里取药品,并且转头后委婉的建议傅原,“傅少爷,这位小姐的情况,最好是能快点换掉身上的湿衣服。”

    迟月身上被傅原的外套裹得严严实实,导致他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她里面穿着湿裙子的事实,傅原喉咙动了动之后,吩咐生活助理,“找个人来给迟月换衣服。”

    他说的找个人,当然是找小岛上的女性工作人员,助理应下之后快速的出了门。

    打开门之后,看到站在门口走廊上的顾家少爷,助理的脸上有些诧异,客气的打了声招呼,“顾少爷。”

    顾临川从宴会厅上被迟月甩开手开始,就一直有些心绪不宁,他本来是想等迟月忙完后,再继续找她谈话,但一整个晚上,迟月出了宴会厅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他出于心里莫名的心思,才到了迟月的房间门口。